“通天江的水確實寬了好多,此去也不知道何時再能看到通天江了。”
陸乘風抿了一口酒。
魏元生低頭看向通天江,帶著一種奇妙的情緒道。
“聽我師父說,自大貞徹底打下祖越之地,編各道為新六州之后,通天江的沿岸就一直有半數以上的江段在下雨,地段會變,這雨卻一直沒有停過,很多地方的河堤都被淹了,只是速度不快,沿岸一些小碼頭都能夠及時撤離或者改變船泊位置。”
“是么?魏大哥可知道是為什么?”
左無極好奇的詢問魏元生,這個仙修平易近人,就像是個大哥哥,所以他也不叫什么仙長,而魏元生也很樂意左無極這么叫,看燕飛和陸乘風應該也有好奇,便笑著坦言。
“我也問過師父,他說,應該是通天江的應娘娘,準備走水了,大貞水脈之氣都會匯聚,乃是水族盛事。”
“應娘娘?走水?”
左無極依然好奇,而燕飛則若有所思道。
“聽說是那通天江女神,沿江頗多江神祠廟,至于走水,曾聽聞此乃化龍之術,是萬千水族向往而敬畏的時刻。”
“正如燕大俠所言!”
魏元生附和一句,左無極則略顯不可思議地看著通天江。
“原來是這樣啊……真是超出我等凡人想象之外啊。”
陸乘風抿了口酒,看了一眼不喝酒的燕飛,將酒壺遞給左無極,帶著淡然的語氣道。
“若我等要面對的妖魔也有這般偉力,你的拳頭你的扁杖,還揮得出去嗎?”
“啊?不是吧,這么厲害的妖怪我都不夠格站在他面前吧……”
左無極看著浸潤在雨中顯得朦朧的通天江,很難想象自己同一個引動天地之力的妖怪該怎么斗。
“哼,氣盛煞強縱死不懼,以我武魂煉鑄元罡。”
燕飛低沉著說了一句,然后閉目調息,陸乘風則搖晃了一下酒葫蘆,聽到酒水不多,就按上塞子收好,躺在船上打盹,就左無極坐著有些出神,而一邊的魏元生則看著三個武者若有所思。
‘煉鑄元罡?什么功夫?’
作為一名既有天賦的仙修,魏元生修為雖然不高但靈韻天成,隱隱感覺到燕飛、陸乘風和左無極身上,此刻有種奇特氣息,這只能憑借靈覺感應一絲,卻無法用神念感受用法眼看到。
等魏元生想要再感受感受的時候,三個武者一個似是已經酣睡,一個似乎處于靜定狀態,哪怕左無極靠在船舷上看著下方狀若出神,但身上的氣血卻呈現內斂,氣息仿佛只是個沒習武的普通少年。
按理來說,這三個都是武者,而魏元生是個常人眼中的仙人,但現在他卻覺得這三個武者比他這個仙修還要有修行的味道,果然計先生看重的人都不可以常理度之。
白玉飛舟速度不慢,不過與其說是魏元生帶著三人去仙港乘坐泰云宗的寶船,不如說是追趕那艘寶船,因為還沒到仙港魏元生就忽然算到寶船提前起飛,想來是泰云宗修士急于回天禹洲的緣故。
魏元生費了好大勁,才勉強駕馭著白玉飛舟在千鈞一發之刻追上了寶船,否則一旦寶船開始提速,以他的道行駕馭白玉飛舟是根本追不上的。
寶船名曰泰云飛閣,上頭只有泰云宗的修士,根本沒有任何其他乘客,更不用說凡人了,但魏元生有玉懷山給的證明,也讓寶船上的知事答應載三個凡人一程,而魏元生則回玉懷山復命去了。
處于泰云飛閣上的三個武者,并沒有如同開始乘坐白玉飛舟時那樣對飛行充滿好奇,也無過分拘謹,而是一有空就練武,就連左無極也很少為了看風景上甲板。
三名武者每天都會在甲板上練武打坐,魏元生更是會借自己帶著的玄玉等極為沉重的物件給他們,幫助他們練功,也引得泰云宗的修士對幾個武者略微好奇,但彼此之間并無什么交流,畢竟就連魏元生在寶船上的所有泰云宗修士眼中也不過是個真實年齡和外表一般無二的小輩。
兩個半月之后,泰云飛閣終于到了天禹洲,也能看到那冰封并未化解的海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