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進入屋內,三人更喜歡聚在樹下,談論的話題自然和計緣有關。
“山君,我好久沒見過先生了,你見過他么”
胡云喝著蜜茶吃著棗糕,糕點茶水入口,臉上泛起一陣火焰般的靈光,看起來顯得嬌艷欲滴,也看得陸山君微微皺眉,但還是回答了胡云的問題。
“我醒后聽老牛說,幾年前他在北海之濱似乎是遇上過師尊,他雖不敢肯定,但那感覺很像,卻無法確認,我趕去的時候已經找不著了。”
“先生還能原地停留幾年啊”
胡云吐槽一句,一邊的棗娘倒是眼珠一轉笑道。
“以先生的脾氣,還真說不準。”
“不錯,我也是這么想的,對了,老牛還和我提起你了,說改天帶你一起聚聚。”
陸山君面色不該,但惡意滿滿地“隨口一提”,正在咀嚼著棗糕的胡云身子一頓,隨后再微微一抖,有些懼怕地低聲道。
“還,還是不要了呃對了棗娘,你出去多久了,去干嘛了”
棗娘這才放下茶盞細說最近的事情,等她說得差不多了,胡云已經有些義憤填膺地開口。
“好哇,哪來的孽障,居然敢算計到孫氏后人頭上來了,簡直不知道死字怎么寫,不過如果真的郎情妾意,成就一段人妖之戀,換先生在這也不會棒打鴛鴦的,你說是吧山君”
胡云知道白若的故事,加上也見過許多善良之妖,對人妖之戀還是抱有美好想法和祝愿的,畢竟聽棗娘剛剛的描述,那妖怪看起來也并不如何兇惡。
但令棗娘和胡云都有些詫異的是,陸山君聽到這些卻毫無反應,只是靜靜品茶,良久之后才緩緩開口。
“福緣傳多代已是不易,先輩余蔭不可能永世不朽,不過既然撞上了,自不能不管,且看吧。”
如今的孫家早已經忘記了攤位余留的材料是為了誰,所留的形式主義也維持不了多久了,實際上孫氏面攤早就曾關閉過,只是一直有人學手藝,或傳外姓或者又輾轉由孫家重開,并未完全連續傳承,總有消散的一天。
陸山君將茶盞放下,茶盞中波紋蕩漾,在漣漪中仿佛倒映著一些畫面,院落恢弘大氣,屋宅富麗堂皇。
這是衍算中一種可能性不小的未來,看起來飛黃騰達,天地牌位和祖先牌位都安在,一切盡顯美好,只是在某處灰塵積厚滿是蛛網的角落,掉落著一塊“留一份”木牌。
茶盞中漣漪再起,已經沒有了畫面,陸山君淡淡一笑,再次端起一飲而盡,轉頭想伸手去拿棗糕,發現盤子已經空了,胡云腮幫子鼓起,正在奮力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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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呼”
陸山君嘴角一抽,好懸沒發火。
“我再去拿一點。”
棗娘忍笑起身去廚房,陸山君則冷聲對胡云道。
“這棗糕能擺出來一盤已經極為難得,你竟不知收斂須知緣法可一不可再”
“那你還吃不吃”
棗娘的聲音從廚房傳來,陸山君臉色一正。
“吃”
即便是陸山君也是有口腹之欲的,這棗糕天下只此一處,三界五行內外,任你天仙神佛有道高人,能吃到這個的屈指可數。
胡云捂著嘴差點把棗糕笑噴出來,只是看陸山君臉色不善,趕緊別過頭去,對著端著盤子出來的棗娘擠眉弄眼,用擺弄著嘴形說口語又在學先生了
寧安縣的新年廟會極為熱鬧,小半個廟司坊都在張燈結彩的熱鬧氛圍中成為廟會的一部分,作為文圣故里所在,寧安縣在名聲遠揚的同時,廟會也有非同一般的意義。
今年的廟會規模同樣不小,近到德勝府,遠到千萬里之外,都有人通過各種方式于這一刻來到寧安縣,以瞻仰新舊交替之刻,文廟中升起的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