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意思已經直白的不能再直白了。
如果張丹靈活著便可以要挾到張丹楓,那么張丹靈便可以活著,如果不行,那么活著也就沒有任何用處了,密宗才不會養著這么一個沒有用處的人。
同時左旸這番話也等于變相的給自己設立了的身份,如此聽起來,他最多也只不過是密宗之內的一個執事罷了,執事是什么?不過就是個下屬罷了,可以是傳話人,可以是劊子手,但是卻沒有權利左右上層的意志。
這其實也是左旸對自己的一種保護手段。
他需要讓張丹楓明白,自己的身份并不怎么高,就算直接殺了他也無法給密宗帶來任何實質性的震動,反倒會把張丹靈的性命給搭進去……否則張丹楓被逼急眼了,真有可能先將他宰了,以此來向“密宗”表明自己的態度,好教“密宗”不敢輕舉妄動,這種事左旸就做的出來,甚至這個為了自己的“名”,殺妹證道這種事張丹楓也未必就真的做不出來!
而兩者之間的實力差距太過懸殊,張丹楓想要殺他其實也不過只是一念之間的事,如果他死了,計劃也就等于徹底失敗了。
并且此情此景之下,張丹楓也確實需要一個傳話的人……
“你想以此來脅迫我?”
聽了左旸的話,張丹楓的面色逐漸冷了下來,口中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殺意縱橫。
“不敢,我哪有這個資格,乃是上面的意思,我也只不過是一枚棋子而已。”
左旸搖了搖頭,這句話也算是在給張丹楓面子了,畢竟這是個極度愛“名”之人,這種話應該還是受用的。
同時,也是在極力將仇恨往密宗身上拉,而張丹楓對密宗的仇恨越大,對他的仇恨也就越小,他自然也就越發的安全。
果然,聽了左旸這句話,張丹楓的面色雖然并未有所好轉,但話鋒卻略為改變了一些,轉而問道,“那么,你的上面希望我現在怎么做?”
“還是那句話,我要為喬老前輩進行火葬,希望相國公子成全。”
左旸拱手說道。
“這是你的意思吧?”
張丹楓沉聲問道。
“雖是我的意思,但上面有人在看著相國公子的表現。”
左旸說道。
這又是在變相的給張丹楓暗示了:你要明白,我現在可是在給你創造表現的機會,幫你保全張丹靈的性命,你可不要辜負了我的一番好意哦。
當然,這么做的前提仍是建立在左旸早已看出張丹楓對所謂的【修羅陰煞功】并不感興趣,此前定要留下喬北溟的尸首也只不過是為那些正派人士謀取一些福利的基礎之上,張丹楓是一個傲氣十足的人,又怎么會看上手下敗將的功法呢,更何況還是一門“邪功”,哪怕只是染指也會影響到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正面形象,實在得不償失。
“……”
盯著左旸的眼睛,張丹楓似是領會到了左旸的“好意”,如此沉默了片刻之后,再開口時終于說道,“你回去時告訴密宗的人,若他們想用丹靈的性命要挾于我,那他們的算盤便打錯了,我之所以成全此事,只是出于對喬北溟這個對手的尊重,以及成全你言出必行的決心,絕非在向密宗妥協!”
“丹靈做過許多錯事,身為兄長有朝一日我定會給中原武林一個交代,但這與密宗無關,倘若密宗膽敢傷及丹靈半個汗毛,我張丹楓雖然不才,但也定要將密宗連根拔起,討要一個說法出來!”
“你便將我這番話原封不動的帶回去,聽清楚了么!?”
說到這里,張丹楓已經恢復了此前的風采,目光之中充滿了堅毅,好一個氣度不凡的亂世俏書生。
然而這番話雖然說的氣勢十足,姿態也擺得很是瀟灑,但卻依舊掩蓋不了張丹楓最終還是向左旸,或者說是向密宗做出了一定程度的妥協的事實……只是這個妥協,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罷了,至少在明面上,他這是在反過來警告密宗,并且態度十分強硬,而在左旸這個偽“密宗”看來,妥協就是妥協,哪怕說的天花亂墜,也是妥協。
由此可見,喬北溟并未說錯,張丹楓對這個唯一的妹妹,還真是有著極深的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