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有你們這么損人的么”
這個時候,伙計們將一些印刷好的紙張一摞一摞地搬上了驢車,趙誦三個押著驢車,與下人們去了臨安城內一些勾欄瓦肆。
到了積善坊巷內,這里十分嘈雜,雖然不算是臨安城內最大的勾欄,但也擠滿不少百姓,此時尚在正月里,比尋常時候越發熱鬧,那驢車的體積有些大,三人押著車都擠不進去。
小巷實在是太窄了,最后三人只能讓驢車停靠在這里,派人守著,其他的讓下人們拿了一些去坊內。
積善坊巷內,十分熱鬧,此時雜劇、雜技、相撲、傀儡戲、說書、講史等正在一一進行中。
趙誦找到了一個中年男人,此人尚未登臺說話,名叫殷吉,今年四十五歲,富陽縣城人,家境有些貧寒,不過一個寒門子弟,倒也考上了進士,當了個縣太爺,只是嘴皮子太刻薄了,被同僚排擠,同鄉恥笑,親人不喜,于是縣太爺便甩手不當了,因為長了一口鐵齒銅牙,伶牙俐齒,辭官之后,閑暇時候以一個說話人身份給南北來往的百姓講。
殷吉的嘴巴又十分地溜兒,滿嘴跑馬車,講的時候聲情并茂,給人一種聲臨其境的感覺。
趙誦找到了他,便是因為這個。
殷吉很是市儈,討價還價,如果不是因為趙誦開出的條件,他是不屑一顧的,畢竟他曾是縣太爺,士大夫階層人物,斷然不會和一個市儈商人同流合污的,不過趙誦倒也大方,一個月下來能有一貫錢,而且賣紙上的小說還可以掙錢,抽一成,何樂而不為呢,也就點頭答應,與趙誦定下了一紙契約。
如殷吉一般的人還有不少,趙誦三人離開積善坊后,又先后去了后市街、烏龍巷、眾安橋南的北瓦等地。
最后剩下的,一部分放在了蘇家綢緞鋪,蘇家其他的鋪子內,還有一些則放在了酒樓。
此時天色已黑,三人終于將手里頭的存貨都發放完了,累得有些腰酸背痛腿抽筋,三人滿心期待,就等著看明天各勾欄瓦肆的情況了。
趙誦三人剛到酒樓門口,便聞到一股飯菜的香味,現今酒樓雖然尚未開業,但三個廚師早就在準備了,這些天都是一些菜系的練手,酒樓廚房后臺也每天開了灶火,趙誦三人坐著驢車到了酒樓。
廚師們掐準點兒,便各自上了三人的拿手好菜,湊成了一桌。
光是從色澤上來看,紅綠都有,顏色豐富,煞是好看,又葷素結合,水里游的,天上飛的,地上跑的,趙誦覺得可以打個九十九分,且從那香味上來說,他們還沒進門都聞到了,至少也有個九十分罷,至于味道,則要店內眾人嘗過才能打分。
康士達累了一天早就餓了,顧不得誰先來誰后來的,早已飛快地用筷子夾了一塊西湖醋魚,康士達送入口中,便感覺那魚香味道充滿了整個口腔,那魚肉很是爽滑鮮嫩,還有一股子淡淡的醋味,又勾芡了一些香料,整條魚吃起來口味香甜,吃完一口,又繼續吃,然后便說出了心里的想法。
那燒了西湖醋魚的廚師很是高興,能得到康少的評價,實在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啊。
蘇婉也拿了筷子,夾了一塊糖醋排骨。這是一道正宗的臨安菜,色澤紅亮油潤,用了新鮮豬子排作主料,然后用了芡粉,用了醬油,淋上那鎮江陳醋,最后又放了點蔥花蘇婉一口咬下去,便覺得外面的芡粉很酥脆,里面的這豬肉肉質鮮嫩,這豬肉雖略微有些甜,但是并不膩,夾了一股淡淡的糖醋味。她又夾了一塊兒,放在碗里,細細品嘗著,閉上眼睛,感覺那味道難以忘懷,好像是小時候爹爹的味道,她一出生就沒娘了,這么多年是爹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她長大的,不知不覺間蘇婉的眼角有些濕潤了。
看到蘇婉激動的樣子,想必應該很好吃,趙誦也夾了一塊,感覺不錯。
“你們三人做的不錯。”
聽到趙大掌柜的稱贊,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頭甭提有多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