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只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忽然屋子內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牛逄聽見動靜立即睜開眼睛,對趙武道“醒了,醒了”
趙武也沒有想到這蘇三居然醒的這么快。
牛逄起身道“官人,現在就審他。”
“哼”趙武起身,立即揭下蒙在蘇三眼睛的黑布,黑布打開的一瞬間,趙武震驚了,心道這不是陸元廷的兒子陸傳義么,怎么會被抓了過來。
“你怎么在這里”說著忙解開蘇三口中塞著的布條以及繩子。
蘇三很是驚訝,他沒想到會是趙武,立即從地上站了起來道“趙伯父,你怎么會在這里”
趙武拍了拍蘇三身上的灰塵,回頭瞪了牛逄一眼,怒道“你們有沒有弄錯,居然抓錯了人,這人不是蘇三”
去年趙武還去了紹興府山陰縣陸府拜訪陸元廷,在陸府見到了陸傳義,而且當時陸元廷還戲說要陸傳義娶了趙武的女兒。
牛逄滿臉無辜,兩眼睜著很是不可思議道“不對啊,我們抓他來的時候他就說他是蘇三”牛逄確定以及很是肯定的樣子,然后看著趙武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
“回去之后去把整個皇城司的茅廁打掃一遍。”趙武厲聲道。
“是。”牛逄雖是委屈,可打掃茅廁也要比調離皇城司要輕得多了。
趙武一臉抱歉道“不好意思,賢侄,你有沒有受傷都怪我的屬下辦事不力,錯把你當成蘇三了。”
“還好,我常年練武,身子骨硬的很。”此人是蘇三,更是陸傳義,他松了松筋骨,以此緩解被綁了許多的不適感,然后在趙武驚詫之中,只聽陸傳義道,“沒錯啊,趙伯父,沒錯啊,我在蘇家,他們是叫我蘇三的,他還真沒把我抓錯了。”
“咦”這回換趙武驚訝詫異了,“你怎會來了臨安”
陸傳義面上很是心酸,想來便娓娓道來,“這個說來就話長了,去年的時候與父親吵了一架之后,我就一氣之下來了臨安城,后來半道上的時候盤纏都被人偷搶了去,身上分文都沒有,到了臨安城只能把身上值錢的衣服、玉佩什么的都去質庫當鋪當掉了,才勉強活了下來”說到這里他就停了下來,后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趙武聽了陸傳義說的,道“那你為何不去找我還有你為何與你父親吵架”
陸傳義苦笑道“主要是怕趙伯父給我父親通風報信,還有當時我其實是想去投軍的,只是發生了一些事情,所以就沒去。”
“或許吧。”趙武沒想到陸傳義要去當兵,“不過投軍這個你是怎么考慮的,也難怪你父親聽了要同你大吵一架。”
“確實如此,我父親當時聽了就怒了,還叫我滾”
趙武笑了起來道“從軍行,難啊,賢侄腹中文采足以科舉出仕了,從軍豈不是大材小用,而且當朝文人與士大夫治天下,士大夫總歸要高一等。”
陸傳義道“話雖如此,可我還是想當一名大將軍,特別是看了曾祖父放翁公的文章和詩詞之后,當年朝廷若是聽從我曾祖父的建議,眼下我陸家或許就是朝中權貴世家了。”
趙武道“你還年輕,有很多道理都不懂,你知道官場與戰場上的區別么。當年端平年間,我也曾率軍入洛陽,攻汴京,以為三京都要被我大宋收入,可到頭來,還不是失敗了,這一切都是朝堂奸佞當道的緣故,武人終究是難出頭的呀,到最后不少北伐將士拋頭顱灑熱血,也換不回來幾座城池,最終魂歸中原,夢斷汴京,可惜了大好的局面。
如今蒙古再次南下,我大宋舉步維艱,西蜀等地盡喪,將士們苦苦堅守著,也不知道將來會怎樣,我倒是真的擔心這朝中會再出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