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誦冷嘶了一口氣,道“殺賢臣,爹爹,這怎么可以,這樣一來,爹爹不就變成昏君了么”
趙竑便道“明朗我兒,你應該清楚,對皇帝來說,從來就沒有忠臣與奸臣一說,就只有順從他的人,所以說順著為民,而逆者為賊,是要被除掉的。”
聽了趙竑說的,趙誦覺得趙竑說的不無道理,因為他馬上就是皇帝。
對皇帝來說,皇帝的地位決定了他的一切,皇帝是孤家寡人,為了維護自己的統治,所以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是他的敵人。
想明白了這一點趙誦也就釋然了。
不由地看著趙竑,趙誦就有些同情,現在的趙竑進入了這種角色的狀態之內,那么將來趙誦自己也會進入皇帝的角色之中。
趙竑說完,拍拍趙誦的肩膀,注視著趙誦狐疑,又有些深深思考的眼睛,微微道“你是我的孩子,為父是不會對你怎么樣的,你要記得那泉州的蒲家因為阻擋了我的路,被我滅了;那趙昀竊據皇位多年,老年昏聵,想要害你,也被我壓住不能動彈了,這所有人若只要危及我父子,我統統要以雷霆的手段鎮壓,如今我趙氏江山就要靠我們父子振興了,所以說我最親近的人就是你了,你且不要讓我失望啊。”
“是。”趙誦拱手道。
“眼下朝中的局勢還算平穩,所以你應該清楚這一點,丁大全的事情你做的不錯,但是現在想想還是太危險了,若是萬一做的不好,那就讓自己陷入險境之地,而且你以后就是我大宋的儲君了,今后一言一行都要受百官萬民監察,儲君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你都要記住所以切莫將自己置身險境”
趙誦聽了這話,情緒復雜,他知道趙竑是在怪在趙昀這件事情上他擅作主張,沒有將計劃告訴給趙竑,還有就是現在趙竑就要登基了,他希望將來趙誦也不要隨便插手朝堂之中的事情,因為那不是一個儲君做的事情。
趙誦從未有這種在趙竑面前都喘不過氣的感覺,不等趙誦多想,他立馬道“孩兒明白爹爹的意思。”
“這就好。”
趙竑只是純粹的笑了笑,但趙誦卻覺得趙竑的笑容中蘊含著深層次的東西,趙誦覺得這笑容很復雜,讓他摸不清頭腦。
趙竑與趙誦聊了大概半個時辰,但這半個時辰的光景中,趙誦全程下來都覺得提心吊膽,因為趙竑自從從泉州回來之后就變得高深莫測起來,讓趙誦都不認識了。
實際上趙誦從未也真正了解過趙竑的內心。
“這幾日你就好好休息,朝中的事情就交給為父了。”趙竑拍著趙誦的肩膀,略有深意地提醒趙誦。
趙誦知道這是趙竑提醒他不要干涉朝堂的局勢,現在以他的實力也干涉不了朝堂的局勢,因為朝堂的水實在太深了,自從趙昀宴請那些官員之后,趙誦感覺他根本就看不透這大宋的官場。
因為人心難測。
趙誦覺得他爹趙竑一定能當好一個皇帝的角色。
趙誦索性也就不去管政治上的事情了,因為從這幾日看來,趙竑是個控制力極強的主公,他不期望有人出面干涉,所以趙誦就盡量不燙這趟渾水,不管是賈似道也好,還是吳潛也罷,他能做的就是置身事外,也不結交朝中的大臣。
頓時之間,趙誦有一種淡淡的憂傷,他的行為受到了趙竑的約束,這對他來說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趙誦還想將大宋帶上一條發展的大道,不過現在他要用另外的手段了。
趙誦抬起頭,見到月明星稀,烏鵲南飛,心里頗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