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將這些東西帶到學堂卻是不行的,榮國府也是太縱著這小少爺,要畫出這些冊子,也不知耗費多少人少。
賈瑯見夫子一臉不容拒絕的模樣,嘆了一口氣,果然老師太嚴厲了也不盡是好事,至少快樂就失去了一半。
不過小李夫子生得好看,又是他嫂子的族地,不能讓他失了威嚴,賈瑯小手一攤,乖乖地仍由夫子將自己面前的冊子收走。
李景譽撿起桌上的畫冊時,掃了一眼,臉上閃過詫異,這竟不是他以為的神魔鬼怪故事,反而是很正經的詩書,雖也是用了那奇怪畫法。
原來夫子也不總是繃著一張波瀾不驚的臉,賈瑯來了興致,湊到李景譽面前指著那畫冊就叭叭道,“夫子也覺得熟悉可不正是你先前教我們的詩嘛”
李景譽這幾天正好在教他們詩經格律,其中教了一首唐朝的憫農,而讀到“汗滴禾下土”時,賈瑯深有感慨,若是將來他們賈家倒了,恐怕到時候他們這些人也要辛辛苦苦去種地
那一天放學賈瑯唉聲嘆氣背著小書包回到榮國府,然后悶悶地去找這首詩出處,他本是想多了解一下寫出這么語言質樸、感情充沛的憫農詩人,肯定是個體察民生多艱憂國憂民的老先生
但萬萬沒想到,這人不僅沒有憂國憂民,還是酷吏,更過分的是,他還為人刻薄生活奢侈,他為官的地方,百姓都在逃亡。
賈瑯義憤填膺,“這個叫李紳的,實在是太壞了,聽說他早年日子也不易,父親早逝,跟著寡母過日子,怎地后來得勢后就這么壞呢”
李景譽涼颼颼的目光盯著這個榮國府小少爺,可惜他卻半點都沒發覺,賈璉實在聽不下去,趕緊扯了扯這個反應遲鈍的堂弟,“寶玉,快別說了”
明明是在說李紳這個詩人,怎么感覺是在內涵夫子呢,賈璉一臉復雜。
李景譽翻了翻手里的畫冊,冷哼一聲,這畫冊子沒怎么分析詩寫得如何,倒是對李紳進行大肆批判,不用看也清楚這些都是出自何人之手。
寶玉摳摳臉,吶吶道,“我這都是看著書上說的”
“看的什么書”
賈瑯沒反應過來,本能道,“是我大姐姐的書”
李景譽一愣,他原想著的寶玉肯定是從賈府大公子那里看來的,倒是沒猜到看這種書的會是一位閨閣女子,是他淺薄了,只是這些也不好再多說。
賈瑯也意識到自己失言,不該提大姐姐的,省得夫子還以為是元春搞出一出的,正要解釋一兩句,李景譽已經拿起畫冊施施然走了。
賈瑯一臉懊惱,垂頭喪氣等著時辰放學。
今日早上出門時,元春提了句會去城外上香,到時候接他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