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兩條后肢應該在不久前被車輪碾壓過,因為他還有很明顯的疼痛感,傷口沒有流血了,但也沒有被處理過,所以恢復得并不好,扭曲的搭在地上;它身上很臟,因為他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臭味兒,混雜著血腥和餿菜的味道;它應該很久沒有吃過東西了,因為他胃里有強烈的饑餓感,還很渴。
它的身體很難受,但他更多的卻是恐懼。
一種面對未知時無法掌控的恐懼。
他為什么會變成一條狗
宴衡仔細回憶了一下,他記得自己是在回家途中出了車禍,那也應該在醫院才對,為什么會變成一條狗難道是那酒有問題嗎或者他這會兒還在醉后的幻境里又或是夢
可身上的疼痛感又這么真實,提醒著他這不是夢。
不是。
宴衡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開始觀察周圍的地形,他慶幸的發現自己竟然在醫院大門外,也就是說這會兒的他離江晚熒很近。
但江晚熒并不是他可以信任的女人。
除了宴太太,他唯一相信的女人只有明珠。
好在江明珠很關心她的姐姐江晚熒,過來醫院的概率很大,他如今的狀態又只能爬,要想跨越一個區去碧璽蘭庭找她,根本猶如登天。
宴衡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陷入這樣的絕境,他甚至不知道該怎么自救。
一只殘疾的、不能人語的狗能做什么
好在老天待他不薄,就在他絕望之際,終于看見了明珠
穿著白色小洋裙和細高跟的江明珠從黑色賓利上下來,司機殷勤的拉開車門,“江小姐,您出來的時候給我打個電話,我還這兒接您。”
宴衡太高興了,明珠果然是他的福星他什么也顧不得,劃拉著兩只前爪爬向江明珠,甚至因為急切,他下意識呼喚明珠的聲音,變成了“汪汪”的亂叫。
江明珠似乎是聽見了,朝著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宴衡激動的瞪大了狗眼然后在他滿含期盼的眼神中,她面無表情的移開了目光。
宴衡愣了好一會兒,看著江明珠走遠的背影,突然想起曾經冒著大雪給流氓貓搭窩送貓糧的她,她太善良太單純,要是遇到生病的貓貓狗狗,就算花光自己的生活費也要給它們治病,自己餓得只能啃饅頭,偏還傻乎乎的笑,這曾是最打動他的地方。
而如今,她就這樣,頭也不回的走了
沒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