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暉對田單說道:“你從北門走,現在不需要我的手令了,來人送他們出城。”白暉說完也不看正跪伏于地大禮感謝的田單,徑直就往齊王宮而去。
田單帶著族人開始逃。
出了北城門,田單的叔父才問他:“秦軍為何放我們走。”
“是我們運氣好,更因為那是秦少良造白暉,他圖的不是齊,而是整個天下。若滅齊,對秦不利,齊國會拖住燕、趙、魏、韓、楚的軍隊,相互消弱。但他卻是我田氏一族的恩人,若有一天在戰場上相遇,我田單若在齊就自斷一臂謝他這份恩情。”
田單越想越感覺白起、白暉兩兄弟的可怕。
秦軍重兵無聲無息就到了臨淄城下,那么這是如何作到的。再看看自己手上的兩個竹筒,田單有心想打開,可他忍住了,他相信幾年之后,這兩個竹筒必是復齊良策。
田單把兩個竹筒在貼身處收好,大聲吩咐族人:“我們要加快速度趕路,往東,一路往東!”
此時,再說臨淄城。
白暉觀察著每一處戰場,秦軍作戰勇猛,但白暉內心卻沒有太多的喜悅。
身旁的親兵問白暉:“少良造,我秦軍已經控制大半有利地帶,正在圍殺或是逼降殘余的齊國,臨淄城中最大一處軍營就在剛才也已經降了,少良造為何臉上沒有喜色。”
白暉伸手一指各方向。
“你可以去問齊軍,齊軍選擇降,他們認為是六國聯軍已經殺到臨淄,所以害怕了。這是我與兄長沒有想到的。但為什么會這樣呢?”
白暉的話讓親衛不明白。
白暉繼續說道:“你不明白,估計我兄長也不明白。那邊正敵軍正面撕殺的步兵,穿的是韓軍鐵甲,拿的是韓軍鐵劍。”
“那邊,正在圍堵穿插齊軍的秦軍騎兵,使用的是趙國騎兵裝備。還有那邊,占據高處壓制的使用的是楚軍的船用床弩。再看那邊……”
親衛確實不明白,白暉說這些是什么意思。
秦國歷來的傳統就是搶來裝備然后穿在自己身上,所以親衛對白暉說道:“少良造,現在挺好的。我聽我爺爺講,當年咱們與魏軍河西之戰,咱們九成人馬都沒甲,一半人馬沒劍,可咱們都硬頂住了魏軍,雖然敗了。”
“可后來,商君給新軍制甲,但也只有那么幾萬人有甲,這些年打仗,好甲基本上靠搶。”
白暉苦笑著,內心是苦澀無比。
臨淄城中的喊殺聲越來越強,已經到了最后拼命的階段,白暉唯一能作的事情就是帶著自己的親兵,揮動著自己的帥旗在整個臨淄城中四處狂奔。
然后親自站在馬車上,用力的將鼓錘一下又一下的砸在鼓面上。
仗打到這個時候,臨淄城中秦、齊兩軍已經混在一起,大方向的指揮已經無用,靠的就是各軍候的臨陣廝殺的帶兵能力了。
白暉的劍一直沒出鞘,他也沒打算去砍人。
而白起,此時身上的披風依然雪白,在親手用弩射中敵將額頭之后,白起抬頭看了一眼齊王宮,高舉手中長劍向前一揮:“給本將,強攻!”
數面鮮紅的大旗開始由傳令兵揮舞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