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點了點頭之后,宰執說道:“趙國在制衣、梳篦的工藝上相當出眾。若是王上讓商人向趙國采購梳篦百萬只呢?”
“太宰此計有意思,繼續。”
宰執說道:“依秦國眼下的情況看,木工需要制作大量的器物,聽聞僅是織機、畜用機械就已經日夜加班,辛苦的很。還有,陶匠已經大部分轉為瓷匠,尋常家用的陶器在咸陽已經是洛邑的七倍價格。”
“寡人明白了。”
宰執搖了搖頭:“老臣敢說一句,王上只明白了一半。”
“太宰盡管直言。”秦王支持宰執說下去。
“王上,想必是認為這樣可以讓秦國的工匠不用去制作那些尋常的物件,老臣卻不僅這樣想。若是趙國每年可以固定從秦國得到大量的訂貨,突然開戰,當如何?”
宰執停下了,他相信說到這里,秦王便全部明白了。
秦王笑了:“那么我大秦便可以不斷的給趙國施壓,若是趙國主動挑起戰事,便斷了許多普通民戶的財路。”
“王上英明,正如白暉所言,斷人財路如挖人祖墳,這事便是趙國不義。那時我秦國便可以有許多文章可作。”
哈哈哈!
秦王笑的極是開心:“那就多來了點,秦國最近筐子都不夠用,寡人可以吩咐邊境各城,許多小東西不會再從咸陽去運,讓他們去趙國買。然后長期的、大量的訂貨,一定要讓趙人開心的睡不著。”
“王上英明!”
秦王當場寫了一份手令,命令相國荀況對這些情況作一些具體的安排。
宰執提出的只是一個想法。
具體到那座城采購多少,要采購什么內容,這個需要詳細的實地調查,以及對趙國鄰近城池的一些產能的計算。
還有關于韓趙邊境、魏趙邊境的產業結構調整等等。
雖說只是一條計策,卻是牽連很多,很廣。
就在這天晚上。
趙國。
趙普死了,是被人毒死的。
趙普的尸體臉是青色,嘴唇是黑色,這是中毒的標志。
趙王盛在后宮之中用被子包著自己正在發抖,他不是冷的,而是嚇的。
邯鄲城就從趙普死開始,已經死了有好幾百人,而且死的都不是普通人,是有身份的人,最差也是有名有姓的高級食客。
死去身份最高的,除了趙普之外,是一位趙國公族的族老。
這名族老的身份相當于秦國的贏驪,算是公族中頂尖的族老之一。
趙國公族內亂,他們要爭的就是趙普死后的權力。
反而趙國的軍人一派嚴格的控制屬下,保護趙國重要的文武家宅,然后保護倉庫,并沒有參與到公族之間的內斗之中。
趙王盛在發抖,他從來沒有這么害怕過。
原公子勝的那位寵妾正在擺弄著茶具,茶是貴族的新寵,誰不懂茶沒資格稱為貴族,雖然茶只有秦國才有,但卻已經流行到整個天下。
公子勝的寵妾慢慢的放下茶杯,開口說道:“今日起,我便名懷櫻,趙普死了算不得什么。真正要死的是田文,現在叫左尚的那人。”
趙王盛牙齒在打架,根本就開不了口。
這時,房梁上跳下一人,正是鳳舞。鳳舞從容的解開黑衣,內穿趙宮的宮裝,然后坐在新名為懷櫻的公子勝寵妾面前,絲毫也不客氣的拿起小杯就給自己來了一杯茶。
“蠢貨,你知道不知道,這個時候要去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