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娘的,這活就不是人干的。伙伴,趕緊著,再送十壇酒來。”
船員們在酒樓里罵著娘。
幾個更苦命的,他們逛街累成狗,卻還要去看那條船的修理進度。
船塢內,一只折疊方桌上擺滿了金陵的美食,旁邊的地上堆著十個酒壇子,這幾個也是一邊罵娘,一邊吃喝。
有楚軍士兵過來送來一張圖:“船工們問,那船的前舷肯定是修不了,是原樣給重新制作一個,還是換個新式的。這新前舷帶青銅撞角,前頭重了,那么后舷也要改。這種作法,秦軍的新船也在用。”
“改,就照好的改。來,喝一杯。”
那楚軍士兵坐下,大碗的連干三碗。
楚酒不比秦酒,楚酒多是黃酒,還有一些綠酒,以秦軍的酒量要論壇整才有可能喝醉。
喝這些酒,只當是喝水了。
“來,再整一壇!”
請人喝酒用壇的,這個說法很霸氣。
楚軍士兵倒也沒客氣,坐下捧起碗連干三碗。
“好,這才是純爺們。”不僅僅是秦人,天下男子皆對酒有鐘情,可惜喝酒是要花錢的,酒的價值是相當高的。
在酒樓里,多是論杯買酒,解個饞便是。
如這些船幾乎無限的要酒相比,以前那叫嘗,這才叫喝。
三碗酒下肚,楚軍這名士兵開口:“我叫畢儀,在楚軍當中也作過船長。”
“再干三碗,就沖兄弟這話,喝起。”
又三碗下肚,話匣打開了。
畢儀說道:“當初在辰國半島,我的船也去了,我的船負責運送糧草。而后還去過兩次倭島,眼下只是……唉!”
“如何?”
畢儀又灌了一碗酒后再嘆了一口氣:“如今,我們那算是海船,順著大江往東,然后繞過新港再轉頭回來去杭州。聽聞楚王有想修水道,把金陵到杭州的內水道修通,我等將來……”
畢儀搖了搖頭,心中有些苦澀。
再灌一碗酒,畢儀又說道:“我的船已經有四個月沒有出港,眼下船員在碼頭上作事,我也一樣。”
“為什么不出海?”
“出海作什么,船上不裝貨,空船出海又有什么用。”
“掙錢啊!”一眾飛箭魚號的船員吼了起來。
畢儀一臉的茫然:“掙錢,你們行船的月奉很高嗎?”
“月奉……”被問及的船員愣了一下,然后問旁邊的人:“咱們有月奉嗎?”
“月奉,好象……有!”這位回答的也不敢肯定。
另一人說道:“沒有,咱們沒有月奉,只有出海帖金,每天是五個錢。”
“不可能!”畢儀跳了起來:“五個錢,這里的酒每壇至少要一百錢,五個錢!”
五個錢不少了。
秦國新錢的購買力遠高于列國的錢幣,依當下秦國新錢對于禾,就是小米是三十錢每石,以前麥是二十八個錢,眼下因為麥的食用方法更多,特別是有了面粉之后,麥的價格漲到三十五個錢。
當然精米更貴。
雪白的精米不是普通人去考慮的,因為他們也不吃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