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和音聞言就笑了。冷冷地笑,笑傅雨旸的話,也笑他的心跡,猶如破綻一般,昭然若揭。
他幾回說趙觀原不是好人。帶著十足的傲慢與偏見。
可是事實呢,“旁人說是旁人說,事實就是他待我很好,找到我們家茶館來看我,千方百計討我父母歡喜,拿他姐夫的外包生意投巧我媽,我認識他兩年多,他一個指頭沒碰過我。”
“因為什么呢,因為我在他眼里是平等的同類,他甚至高看我一眼,等著我點頭,饒是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他。”
“是的,他是莽撞,暴躁,寄情也容易移情,仗著家里有錢,不可一世慣了。可這都不是我拒絕他的點,我拒絕他,僅僅因為我和他的喜歡不對等。”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說教與管教。”
“我和我爸說過的,趙觀原前女友不少。我爸雖說不滿意他,可也沒說過讓我不和他來往的話。因為他現在生怕再傷了我的心,事實,他也就管教了我一回。”
這一回說的是誰,他們彼此心知肚明。傅雨旸依舊那樣懶散地歪頭看她,闔眼間,連長長的睫毛都是漂亮的。聽她說了這許多,只著重在一句輕飄飄上,“是的,你也就遇到過我一個歹人。”
隨即,冷嘲熱諷的口吻,“他一個指頭沒碰過你,你覺得是好事是情意,我倒要潑你冷水了。周和音,別高看男人,千萬別,他不碰你,只是和別人去消遣了,回頭再來和你談情,僅此而已。”
駱總的辦公室,外頭就是他助理的隔間。
門大開著,周和音發作不得,她只恨自己今天沒穿高跟鞋,平底的小白鞋踩在他的皮鞋上,紋絲不動,從他的身型到眉眼。
傅雨旸看著她搖搖欲翻的怒意,“我說那姓趙的,你肯定覺得我也在說自己,我知道。”
周和音狠狠推他一把,傅雨旸任由她推,懶懶跌到邊上的沙發上去。
她瞥一眼沙發上的人,“你說他也好,說你也好,都與我無關。”
澄清的人徑直往外走,回自己工位去,等電梯的空檔,看到駱總的助理親自送傅先生出來。他們一面走一面交談,傅雨旸讓轉告駱存東,晚上的飯先存著,他今天實在有事。
周和音甚至等不及電梯上來,直接從逃生樓梯口下去了。
晚上七點,周和音從公司下班。
她才到地庫取車,手機來電,歸屬地指向b城。當初周和音存了傅雨旸的微信,他的手機號碼沒有特意存,但末四位她還有印象。
他的微信她早就拉黑了,眼前這一通來電,九成九是他。
周和音任由手機響,自顧自上車,發動車子,這一回,她依照爸爸的要求,穩穩當當地等車子熱起來。
她約摸在車里磨蹭了將近十分鐘,等車子順暢開出去,外面朗月疏星,難得幾日的雷陣雨后,天終歸放晴了。
映一片藍墨天際。
她每日上下班的通勤路線很齊整,每一個拐向都屬于必經路線。
才右拐出來,就看到一輛車子在路邊跳著雙閃。
周和音一腳油門就過去了,可巧路口是綠燈,下一路口依舊直行,但晚歸的高峰期,一截路,滿滿當當的車子。
信號燈紅燈,周和音把檔位掛到空檔上去,她前后左右都有車,等信號燈的這十幾秒,有人徐徐從機動車道的縫隙中穿行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