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極而泣是世上最值得也最公平的結果。
周和音著實沒想到,沒想到他不聲不響跨了這么一大步。
再由著一身酒氣的人來銜她臉頰上那顆熱淚的時候,周和音猛地往他胸膛上一撲,醉酒的人本就沒多少真氣力了,散架般地往墻上一跌。
還是道隔斷墻。撲通一聲,引得二人相約地笑了。
傅雨旸啞然地怪她,“上輩子是個好勝鬼嗎,這么喜歡突然襲擊的。”
“爸爸跟你說什么了”她從他胸膛里埋首出來。
傅雨旸清楚的眉眼,匯她沾著淚花的目光,“抬腳就走。”聽完他的那些絮叨。
傅雨旸復盤的理智與世故,誠然地講,“小音,你爸爸到底還是軟弱了,換我,也許一個字不會聽對方講的。”
周和音時刻清醒,清醒地鞭策世故的人,“所以我說,你遠不知道一個父親的意義。”
被批評的人即刻垂手去圈住她,牢牢地,“我等你來,不是聽你批評我的。還有,我明明在感恩你父親。”
“沒聽出來,聽出來的是你說我爸軟弱了。”
醉酒的人一下就蹙眉了,不管不顧地來吻她,一口咬在她頸項上,大有咬切開的架勢,說他這一早奔過來的一片心全喂了狗了,“小音,我空著肚子連干了杯。”
周和音吃痛地揪著他的短發一把推開,捂住疼處,嘟囔道,“你真醉得走不動道了”
“嗯。”
“撒謊的人天打雷劈。”
怕挨雷劈的人,心虛,也重重地懲罰周和音的不依不饒,捫得她喘不氣來。
事實是,杯酒確實下肚了,但是周學采和萬師傅下樓去,傅雨旸第一時間催吐了。倒不是他負擔不了這些酒,而是,他不允許自己有任何失態的風險。
無論是禁不住地吐,還是言語失當、步履失調。都很不該,那他今天才真是白來了。
但醉還是要醉一下的,“我不醉上個半天,倒為難你們大師傅的一頓安排了。”
周和音聽他這邏輯清晰一通就知道自己白領會了,一把搡開他,沉臉罵人,“狗他終究不能做人。”
傅雨旸笑納他的評語,再一臉窘迫,問周和音,“現在要怎么辦”醉酒的人設不能倒,“你得送我回去。”
“狗嘛從狗洞爬出去咯。”
說話間,門外有人敲門。是邵春芳,春芳女士敲完也不等應,就推門而入了,里頭的人想分開都來不及,一時人都有點尷尬。
邵春芳是來問小音吃中飯了沒,“你要吃就抓緊下去吃。”
周和音不尷不尬地從傅雨旸身邊起開,扽扽衣裳,撥撥頭發那種,往門口去的時候,能感覺春芳女士攝人心魄的眼神,有點兇,甚至惡煞。
周和音自然沒吃,她餓著肚子回來的,推著媽媽下樓,問中午他們燒了什么,另外,“他也沒吃。”
“哦,我還要管他你怎么不去管管你親老子。”
周和音從善如流,“你怎么知道我不去的,我扒一口飯就去啊。”
豈料下了樓,已經吃過的萬師傅,躺在收銀臺邊上的藤椅上歇晌狀,聽到小音要家去同爸爸說話,一味打消她,“早上的夾生飯先消化掉再說。”
罵小音笨,這個時候你去撞,只會適得其反。一是叫小傅的一番話沒落定,二又叫你爸爸覺得你到底和外人一條心。
索性先“膽怯”幾天。
也要春芳和小音明白,終究是男人了解男人,男人對付男人。
不然那句話怎么來的。
小音問萬師傅,“哪句話啊”
“不打不相識。”
中午店里員工餐椒鹽大蝦,茭白肉絲,豬油渣杭白菜,還有個紫菜蝦皮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