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邦彥的那首少年游
并刀如水,吳鹽勝雪,纖手破新橙。錦幄初溫,獸煙不斷,相對坐調笙。
低聲問向誰行宿,城上已三更。馬滑霜濃,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記性差的人,說他媽只記得那句纖手破新橙了。
后頭的,傅雨旸是拿手機搜出來的,他一句句念給周和音聽,也叫她回給他聽。
周和音不聽他,手腳并用來抗拒他的壓制。
傅雨旸問她,最后一句什么意思
懷里的人不顧地搖頭,她才沒有心思聽他念什么詞,傅雨旸不快,言簡意賅地教她,“女的不讓男的走呀。”
“你學學人家,好不好,我求你了”
“我不學我自己做不到的事,為什么要強求你。”
“那怎么辦,咱就擎等著散伙了。”
周和音悄默聲掉起眼淚來,思忖良久,一句話和眼淚一齊下來,“我真跟你去了b城,那才是誅了爸爸的心。”
對不起,她做不到這么自我。
“所以,我教你求我。你舍不得拋下的,我來拋就是了。”驕傲的頭顱在她眼淚之上,隱忍的,晦澀的,伸手來弄她的淚,也不動聲色道,“反正我也沒什么值得拋不開的了。”
周和音聽不得他這樣的話。
從他第一次在車上跟她提到還有個姐姐夭折了,那時候,周和音就看到他一個世故人身上很微末的東西,是那種很違和的脆弱,更像不健全的人格。
如同秋末的流螢,總要消失的。
可她又實實在在地不想失去這樣脆弱真實的傅雨旸,情緒進入死胡同,她不想去想,又或者她急于剖析答案。
頭一回作了個強頭,把傅雨旸之前欺負她的伎倆全還回去了,又是咬又是啜的,沒脾氣任由她發作的人也不禁埋怨,“輕點啊,真當我工具人了啊”
她不肯他說話。
迎面,燙貼的感官疊到一塊,人的情緒就只剩下了本能,本能地追逐這樣溫泉浸骨的居安感,她才往下坐了一點,某人就重重地喟嘆起來。
這次周和音沒有逃,而是一口咬在他頸項上,傅雨旸整好箍著她的腰,二人一并出了聲,也滾到一處。
縱著貓兒任意妄為的主人突然認真起來,翻身在上,再捂他的頸項處,罵人的口吻,“這么狠心的一口,你告訴我,下午我和人碰面,可怎么解釋啊”
他捧著她的臉來吻,舍不得還她一口,就拿手里的柔軟煞性,任周和音怎么叫喚都不好使。
絞著的兩條腿,去本能地攀附他,像藤蘿,像攤開的心。混沌迷蒙的人,屈服于最鮮活的欲望、最真摯的安全感,嘴里期期艾艾,就是講不全一句話。
傅雨旸依舊端正的揶揄,“求我什么”
“”
“小音,我求你好不好跟我走。”
泥潭里的人,理智沉到最底下,壓根不顧他說了什么,只囫圇地點頭。
“那我留下來,你搬過來我們一起住,好不好”
她也是點頭。
嘴里沒句準話呢,騙吃騙喝的小孩可還得了,傅雨旸一把撈住她臉,“好好告訴我,求我什么”
“求你,和我在一起。”
“鬼靈精”急情之下,某人受用最后一句,等待良久才去填補她,一席風月波瀾,非他本意,淪陷的人也被顛簸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