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謝謝關心。”
“傅總不急著走吧,我們幾個同事正好在試新主廚的甜點,您要不要賞光幫我們試試。”
是這段時間最時興的蒙布朗。
干服務行業的人最會察言觀色。揣摩客戶的沉默是門玄學藝術,有的沉默是不悅,你最好識相地走開;有的沉默是默許,傅先生眼下就是后者。
“你要嘗嘗嗎”果然,傅雨旸陡然問他對面的女生。
后者微愣了愣,吸管喝氣泡水呢,吸了,沒到嘴里,又把吸管松掉了。
房客朝房東略微歉仄的口吻,“是我講的有歧義了。我本意是說,周小姐打消顧慮了嘛”盡管他依舊沒有說實話,可是,他的來處,他的底牌,都給她看了。
他并不曾隱瞞。
七點過半了。他還有別的應酬,知會侍者,這里掛他房賬上。
也與會面人告辭。“他們這里甜點不錯。可以嘗嘗。”
至于其他,到此為止。“再會。”
說罷,某人起身走了。周和音扭頭看那人身影,身高腿長地,很快消失在廳里。只留他沒動的氣泡水往上靜靜泛著泡。
請傅先生品嘗的兩份蒙布朗很快上來了,期間侍者問周和音,需不需要給您來杯熱咖啡,佐甜點。
要往秋天去了,栗子的味道與秋天最相宜。
周和音說不必了,秉著不浪費的原則,她讓侍者打包了,可以帶給nana嘗嘗。
反正又不是她想吃白食,別人招待的。花都酒店的甜點向來名聲在外。排隊都排不到的緊俏。
等著侍者打包的工夫,周和音給nana打電話,告訴她,租房的果然是個大佬,酷guy來酷guy去。
nana只問成交了嘛
嗯。
當真是個投資客
也許吧。他反正不住。
nana也感嘆,有錢人的世界咱不懂。
再問和音,趙觀原又招惹你了他剛給我打電話說再睬你他是狗
哈哈哈。nana笑得好大聲。
周和音他最好做到。
待到打包好的蒙布朗交到她手里,和音說過去找nana。就這么一路出咖啡廳,往酒店正門處走。
她耳里塞著airods。
邵春芳女士常在她聽音樂的時候跟她說話,然后和音沒聽到,春芳女士就罵人,耳朵塞驢毛啦
塞耳機了啦。
從旋轉門出來,才發現外面落雨了。一場秋雨一場涼。未及仲秋,入夜的天已經足夠的涼了。
周和音站在迎賓門前,吸了口摻著夜雨的涼氣,準備把系在肩上的對襟衫解開來穿時,有輛豐田埃爾法停在門口正當中。她無心張望的一眼沒來得及收回,只見門里光影出來一人。
傅雨旸換了身穿扮。白衣黑褲,黑色風衣挽在手臂上。
v車子電動門甫開,他上車那一瞬,捕捉到一束目光,偏頭過來。只看了周和音一眼,自顧自上車了。
“傅先生,等一下。”
有人徑直走到車子自動門前,它還沒闔上。
車里的傅雨旸把臂彎上的風衣隨意扔在鄰座上,耐性等著她追上來的下文。
“我忘了跟你聲明了,”也不知道中介說了沒,和音還是鄭重知會一下房客為好。她摘下一只耳機來,“房子是我阿婆的,留給我的意思就是她去世了,三年前在那棟房子里。”
挨得近的緣故,她能嗅到車里人身上若有若無的淡香,不像香水,更像須后水。她話音將落,車里人“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