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婧兒怔怔的,看了他一眼,過會兒,又看了他一眼。
顧景塵臉上神色淡定,波瀾不驚,就好像剛才貼臉而過只是她的幻覺。
可適才的情況真實得令她心驚肉跳,那般近的距離,幾乎都能感受到他臉上的溫度了。
這男人,怎么可以這樣
她忍不住狐疑地回頭打量他,這會,居然發現他唇角緩緩揚起了點弧度,雖然很淡,但顏婧兒敏感地發現,他就是在笑。
而且,心情極好。
“”
忍了會,顏婧兒沒忍住道“大人適才為何不退開”
她問這話純粹是一鼓作氣,強裝鎮定問的,但見他深邃的眸子若無其事地瞥過來,漸漸的,自己便不爭氣地臉紅了。
便掩飾般地囁嚅道“我差點就要撞到大人。”
“嗯。”
他漫不經心且模棱兩可地應了這么一聲。
也不知是何意。
顏婧兒見他不肯回答,自己也不好意思再追根究底,強行壓下心里那股異樣,跟著他出了顧家老宅。
青州有四寶,蜜漬杏干、炸馓子、花露白和酒釀清蒸鴨。
其中這酒釀清蒸鴨就遠近聞名,青州最大的酒樓還以此做招牌菜。
顧景塵就在這家酒樓定了個雅間。
等菜的間隙,他還好整以暇地問顏婧兒“還想不想喝花露白”
這語氣不像是在問她要不要喝酒,而是在打趣她那日喝酒之后出的糗。
惹得顏婧兒頭皮發麻。
最可惡的是,她真的不記得自己做了什么了啊,偏偏顧景塵還總是有意無意地、意味不明地暗示。
就,很討厭
顏婧兒不想理他,干巴巴地拒絕“不想喝。”
顧景塵莞爾。
他坐在她對面,兩人中間隔著偌大的一個圓桌,顏婧兒面前放著兩盤糕點,是顧景塵怕她餓,先給她墊腹的。
顏婧兒想著一會兒的招牌菜,也沒敢吃太多,拿著塊糕點細嚼慢咽的,邊余光瞥向顧景塵。
他慢條斯理地喝茶,唇角始終含著點淺淺的笑。
“大人,”過了會兒,顏婧兒問“我們估計會在青州待多久”
“想回京了”顧景塵問。
顏婧兒抿了抿唇。
老實講,她原先是盼著回京的,可現在又有點茫然起來,回京雖然能見到昔日同窗好友,可說不準也要面臨嫁給其他人的境況。
畢竟她年紀已十六,像這樣年紀的姑娘,早就該定人家了。比如褚琬,從十四歲就被家里催著相看。
況且,顧景塵沒娶她的打算,她也不好在相府久留。
唉
她暗暗地嘆了口氣,說道“我也就隨意問問,大人何時回京,我就何時回京。”
顏婧兒雖餓,吃得卻不多,很快就放下筷子,見顧景塵仍然不緊不慢地嚼飯。她索性起身出門,準備去趟恭房。
但才下樓,聽得有人在談論秦家,她腳步緩緩慢下來。
“聽說了嗎秦家三公子秦昭玉打死人了,死的還是知府最寵愛的姨娘的親弟弟。秦家原本花了大力氣想息事寧人,但那姨娘不依不饒,這事被捅出來。”
“我的天,打死人的事,如何還能瞞得住”
“聽說秦家原先是花銀子找了個替死鬼,不過后來沒成。”
“秦公子看著文質彬彬的,怎么就打死人了”
“這些個公子哥可不能看表面,那秦公子看似斯文秀氣,但常在煙花柳巷里吃花酒。聽說這次是跟那姨娘的弟弟爭花魁,結果酒性上來,失手鬧出了人命。”
“那秦公子如今還在牢里呢,事情鬧這么大,殺人償命估計在所難免了。”
“這可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