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大人好笑。”顏婧兒膽子肥,也不怕他生氣,徑直說道“大人可知此時的模樣像什么”
“像什么”
“就像”顏婧兒在前頭倒著走,歪著腦袋打量,抿唇含笑,說道“提著禮趕著上門拜年的哪家女婿。”
顧景塵似笑非笑盯著她。
顏婧兒說完,也后知后覺地發現這個比喻有些不合時宜,但她此前確實想起了小時候見過的,隔壁柳姐姐領著丈夫回娘家拜年的情景。
彼時那柳家新女婿就是這般模樣,提著禮,一臉正經嚴肅,身姿筆直,還透著點緊張呢。
顏婧兒故作若無其事轉身,努力忽視身后那道強烈的目光,咬著唇角紅著臉往前走。
經過一家餛飩鋪子,顏婧兒緩緩停下來,想起兩年前在京城時,兩人第一次逛街的時候,彼時她請顧景塵吃晚飯,就是吃的餛飩。
她想了想,轉身問“大人想吃餛飩嗎”
顧景塵瞥了眼鋪子,緩緩頷首。
于是兩人走過去。
因著這會兒尚早,離吃晚飯還有些時辰,鋪子里幾乎沒有客人。開餛飩鋪子的是一對年輕夫妻,兩人坐在爐子旁邊,頭顱靠在一起,似乎正在說私房話。
見有客人來,兩人倏地退開,那年輕婦人臉上還留著些紅霞。
顏婧兒這才意識過來,適才這對夫妻正在親熱呢。
她悄悄看了眼顧景塵,他面色毫無波瀾,瞧不出什么端倪,心想,他應該沒發覺。
那年輕婦人頗是嬌俏,許是兩人才成婚,她看丈夫的眼神都有些羞臊。她聲音輕柔溫和,問兩人道“客官想吃什么”
顏婧兒說要兩碗餛飩,想了想,囑咐顧景塵的那碗分量多一些,婦人立即去準備了。
顧景塵將干貨禮品放在旁邊的空桌上,而后在矮凳上坐下來。他漫不經心地偏著頭,目光淡淡地打量鋪子環境,若有所思的模樣。
顏婧兒問“大人在想什么”
“在想”他轉過頭來“以后我致仕了,或許也可開個餛飩鋪子營生,粗茶淡飯,歲月寧靜,屆時,你也幫我燒火。”
“”
顏婧兒肉眼可見地耳根子紅起來。
他他他他好不正經
都還沒討得她歡心呢,就想這么多。而且,為何要提燒火的事莫不是適才那對夫妻親熱也被他瞧了去。
顏婧兒啐他“我才不給你燒火,我又不是燒火丫頭。”
顧景塵低笑起來。
顏婧兒都要臊死了,覺得顧景塵這個男人臉皮怎么這么厚說這樣的話居然臉不紅心不跳的。
“再說了,”她說“大人致仕時,想必也七老八十了,恐怕連鍋子都抬不動,如何開鋪子”
顧景塵動作停下,就這么側著頭,目光筆直且飽含深意地看著她。
看得顏婧兒原本只紅耳根的,結果連臉也紅起來。
他似笑非笑的,不緊不慢開口道“那就請婧兒拭目以待。”
拭、拭什么
不要臉
顏婧兒低著頭,不想理他,總覺得這人像換了個芯子似的,輕佻得很。
她兀自手指沾了點茶水,在桌面上寫寫畫畫,打發時間。那廂餛飩還在煮,也不知還得多久,她覺得顧景塵再這么盯下去,自己頭頂就要冒煙了。
但漸漸的,她發現有點不對勁。
由于桌子矮,她們坐的也是矮凳,顧景塵高大,手長腿長的,這么坐下來,長腿都不知往哪兒擱。
于是,只好一只腿曲起,一只腿往前伸,幾乎都越過了顏婧兒這邊。
也不知顧景塵是不是故意的,長腿還靠得頗近。
想起此前他笑話她腿短的事,顏婧兒忍了會,開口道“大人,可否”
“什么”顧景塵抬眼。
“可否將腿挪開些”
顧景塵淡淡瞥了眼,說道“腿長,恐怕挪不開。”
也不知是不是顏婧兒的錯覺,他說這話時,好像有那么點顯擺的意思
“”
幼稚的男人
幼稚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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