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兩日,顏婧兒邀請褚琬、阿圓和宋盈在京城最大的茶樓吃茶。
褚琬很是高興,帶著妹妹阿圓乘坐馬車早早地就來了。顏婧兒站在二樓窗邊看著兩人下馬車,探出頭來揮手打了個招呼。
由于見到好友太過高興,聲音略大,引得街上行人紛紛抬頭望過來。顏婧兒不好意思,提起裙擺出雅間去接兩人。
比起褚琬,阿圓變化頗大。臉蛋不圓了,兩個小梨渦更加明顯,個子抽條,幾乎要跟姐姐褚琬一樣高,儼然是個十二三歲的小美人模樣。
她靦腆地喊“婧兒姐姐。”
聲音甜甜的,惹人喜歡。
顏婧兒左手拉著她,右手挽著褚琬,問道“你們可曾想我”
褚琬啐她“你又不是俊俏小郎君,想你做什么。”
“哎呀,”顏婧兒瞪大眼睛,發現這個同窗好姐妹如今臉皮是越發厚了,這等話都說得出口。她揶揄道“你快矜持些吧,免得小郎君都要被你嚇著。”
阿圓噗呲笑出聲,無情地揭姐姐的底“她如今是想去痷里過日子的人,可不怕這個。”
顏婧兒聽了,眉頭微蹙,收了打鬧的心思。進了雅間坐下后,她才問出來“為何想去痷里,發生何事了”
褚琬倒是沒事人似的擺手,說道“爹娘逼我相看,可我不樂意,一氣之下就說若是再逼我,我就去痷里過日子。當然,我只是說說而已啦。”
褚琬跟顏婧兒一樣,年紀皆是十六,這個年齡的姑娘,大多家里都已經定了親,只等準備一年半載就嫁出去。
像褚琬這樣還沒定親的是極少數。
照理說來,褚琬長得好看,儀態也落落大方,還是從國子監結業的人,即便門第低了些,也會有大把貴夫人們喜歡。
顏婧兒問“依你的條件可不差婚約,怎么就說這種胡話”
差自然是不差的,甚至還有好些官夫人遞出了橄欖枝,只不過褚琬都拒絕了。因著這事將她娘親氣得半死,已經好幾個月沒給她好臉色看了。
褚琬說道“我不想成親。”
“你不想成親那想做什么”
“我想入大理寺判案。”
“誒”
“我此前打聽了,大理寺缺兩個撰筆錄的,從八品官職,正好合適。”
“可大理寺從未招女官。”
“那是以前,現在興許我努力努力,就能去呢。”褚琬說。
“如何努力”顏婧兒稀奇。
“嘿嘿”褚琬挑眉“天機不可泄露,說不準過些日子就有眉目。”
她神神秘秘的,神采飛揚,眸子璀璨清澈,模樣恣意且嬌媚。
顏婧兒覺得這情態似曾相識,但一時也沒心思去深想。她正要開口問阿圓這兩年來的境況,那廂婢女就說宋盈到樓下了。
于是,三人擠到窗口,又去看宋盈。
顏婧兒正要招手,褚琬就趕緊將她摁住,小聲道“別喊,她這會兒正濃情蜜意呢,咱們好生瞅瞅。”
顏婧兒不解是何意,但很快,就見旁邊有個身著淺紫錦袍的少年郎打馬到門口。
他站在馬車旁,宋盈站在車沿上,兩人離得有些近,也不知是在說什么,宋盈笑得歡快。
從她們的角度,看不清少年的五官,大體只知道是個身姿挺拔、皮膚白皙干凈的少年。
顏婧兒問“那男子莫不就是宋盈口中的殷哥哥”
“正是,”褚琬說“宋盈從國子監結業后也沒回沂州,留在京城陪未婚夫婿考科舉呢。”
“考上了嗎”
“考上了,在翰林院當編撰,不過說起來這里頭還有件好笑的趣事。”
“什么趣事”
“彼時蕭殷得了探花,且是今年士林子弟中長得最好看的一個,游街那日被鄂國公府的公孫玥看上了。”
“公孫玥你知道的吧就是后來跟姜鈺走得近的那個,這位可是上京城出了名蠻橫霸道的嬌小姐。她第一眼瞧中蕭殷后,死活要嫁他,后來鄂國公也想讓蕭殷當孫女婿,聽說還許了大好前程。”
“后來呢”顏婧兒聽得津津有味。
“后來蕭殷拒絕啦,說在家中時已經定了親,當時許多人還說他傻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