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婧兒點頭“也好,我吃過飯就去問問。”
吃完飯,顏婧兒聽說顧荀在東苑,正好她也要去東苑那邊看馬廄修葺得如何,索性就過去找他。
經過東苑祠堂時,突然聽見有人喧嘩,她駐足看過去。
“他才入府不久,還不知規矩,望叔就先饒他一回吧。”
“怎么就不知規矩,新來的人第一天都會被告知祠堂不可靠近。我看他不是不知,而是不長記性。”
“這”
“相府的規矩不多,但相府的規矩嚴厲。守好了大家輕省,若是不仔細,哪天丟了命都不曉得,我罰他也是為了他好。”
很快,他們發現顏婧兒站在這邊,皆是一愣,而后遙遙對她行了一禮。
顏婧兒想過去問問是怎么回事,但才抬腳,又突然記起來,最初來相府時,稔冬也曾跟她說過祠堂不能靠近。
想了想,她又退了回來,轉而繼續去尋顧荀。
顧荀正在東苑賬房里,因顧府產業不少,賬房也頗大,里頭坐了好幾個打算盤的先生。
見顏婧兒來了,顧荀走出來“顏姑娘怎么親自過來了若是有什么事遣人來喊我一聲即可。”
“顧叔,我順道來的,過會還得去馬廄看看。”
顧荀點頭。
“顧叔,”顏婧兒斟酌了下,先是問他“如今我手上的事也穩定了,家中宅子要開始建起來,想問顧叔有沒有可靠之人舉薦,去瀘縣幫我負責些建筑事宜。”
“這個有,回頭我給姑娘挑幾個牢靠的來。”
“好,如此多謝顧叔了。”
看出她遲疑,顧荀又問“顏姑娘還有事”
“是有一件,但不知當不當問。”
顧荀笑“顏姑娘往后便是這府上女主人,府上的事有何不當問的”
“是這樣,”顏婧兒說“我今日上午看府上賬冊,有一處數額巨大且去向不明,心有疑惑。”
“顏姑娘指的是祿米之事吧。”顧荀說“我早知你會來問。”
“顧叔,這支出若是我不能知曉的,也可不必告訴我。”
“無礙,”顧荀擺手“顏姑娘早晚都會知曉。實不相瞞,大人每年的祿米一半都會送去襄州藺家,除了祿米,大人俸祿里的綾羅綿也都會送一些過去。”
“只不過往年府上沒女眷就送得多些,后來顏姑娘來了,就減了三分之一。”
“哦。”顏婧兒點頭,總覺得這事問到這里就行了,其他的襄州藺家又是怎么回事不該她問。
“我知道了。”顏婧兒問完便離開。
走到一半時,腦海里突然冒出個人來。
她還記得兩年前自己在府上設宴請貴女們來賞馬,其中有個叫沁兒的姑娘,就是姓藺,且來自襄州。彼時還跟顧景塵說了會兒話,跟顧景塵算是熟稔。
再有,在青州時,秦夫人也曾質問顧景塵,說襄州藺家這么遠他都盡心照拂,為何秦家就不可以。
顏婧兒腳步慢下來,抬頭怔忪地望了會兒屋檐牙,那里有兩只麻雀嘰嘰喳喳地叫。
心口莫名有些悶。
她想,她其實也不是完全了解顧景塵。
每月的休沐日,顧景塵都會邀顏婧兒去百輝堂吃晚飯。今日顏婧兒忙完之后,酉時,百輝堂的丫鬟照舊過來請人。
顏婧兒從書桌前起身,回臥室洗漱了一番,又換了身衣裳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