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早就后悔了,當時在牢里見她轉身離去時,他就已經后悔了。這會兒見她哭,除了自責,更多的是心疼。
“你當初在書房答應什么事都不許瞞我的,難道你忘了”
“婧兒”顧景塵動了動喉嚨,低聲道“沒忘。”
“那你為何還要瞞我”顏婧兒眼淚忍不住漱漱下落“適才在火中,我差點以為”
當時的情境,顏婧兒都不敢再去回憶,有那么一刻,她被巨大的恐慌籠罩著,全身涼得發抖,害怕自己又變成孤獨一人,害怕自己空歡喜一場。
她的眼淚像開了閘的洪水,怎么擦都擦不盡,顧景塵手忙腳亂地擦了會兒,索性直接將人抱進懷中,讓她的臉貼著自己的胸膛。
“婧兒,我錯了。”他閉眼道。
顏婧兒這一哭,竟是一發不可收拾,連日來擔驚受怕都不曾掉過一滴眼淚,這會兒身心一放松,反倒是止都止不住。
溫熱的淚水很快就打濕顧景塵胸前的衣裳,透過薄薄的布料,浸入他肌膚,也浸透他的心臟,酸酸漲漲的。
外頭,甄嬤嬤聽著顏婧兒嗚嗚咽咽的哭聲,也忍不住抹眼角。別說她們姑娘還這般年紀小,就是她自個兒,都一度覺得快撐不住了。
她在外頭聽了會兒,確定里頭沒什么事,便輕手輕腳踱步離開。
才走出院門口,迎面就風風火火跑來一人。
“甄嬤嬤,顏婧兒可在里頭”
來人正是褚琬,她聽說顏婧兒差點沖入火海,擔憂不已,一心只想來找顏婧兒,倒沒注意旁人。
直到走到近前被一只手橫著攔住,她才順著往上看。
這一看,就慫了那么下。
她訕笑道“大大大人也在這”
賀璋抬眼輕飄飄地看了看天色,開口問道“此時才不過申時,你便下職了”
“”
有什么比翹班被頂頭上司抓包還倒霉的呢
褚琬作為大理寺唯一的女官,平日里大家頗是照顧她,況且她的職責也不算繁重,也就是撰撰案子筆錄罷了。
近日大理寺所有精力都放在科舉舞弊案上,其他的都往后挪了,而這等重要的案子也輪不到她去撰筆錄,如此一來,就比較得閑。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偶爾溜出官署買些個零嘴,是常有的事。
今日她原本也是出來買零嘴的,但聽說顏婧兒的情況,她便立即趕來了。好死不死,就在這撞上了賀璋。
褚琬干巴巴地咽了咽口水“也不是,就是”
賀璋一臉“我看你如何編”的嚴酷表情,篤定褚琬就是玩忽職守。
褚琬干脆破罐子破摔“我就是翹班來的,你若是想扣我俸祿只管扣就是,反正今日我必須來。”
“你來做什么”賀璋不為所動。
“當然是來看好友,不跟你說了,我這會急著找顏婧兒。”
她說完就要往里頭沖,但才抬腳又被賀璋拉回去。
“大人做什么”褚琬扭頭。
“顧大人在里面,你也要進去”
褚琬頓住腳,語塞了片刻,只好跟賀璋大眼瞪小眼地等在院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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