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塵一身石青色家常直裰,腰配玉帶,端端正正坐著一副君子無欲無求的模樣,看得顏婧兒暗暗咂舌。
他這張臉實在太有欺騙性,任誰看表面都覺得該是個矜貴儒雅之人,卻無人知,顧景塵在床榻上折騰人時,哄人的嘴什么話都能說出口,早就將他丞相大人的面皮丟到犄角旮旯去了。
今日早晨她就被他哄了許久
想起被他抱在身上時的情況,顏婧兒不著痕跡地揉了揉腰肢。
這會兒都還有點不適。
“第一天去國子監就鬧這么遲,你叫同窗如何看我”顏婧兒邊揉腰邊埋怨。
顧景塵唇角微揚,從書卷中抬起頭來。
“還痛”他問。
“嗯。”顏婧兒老實點頭“今日趕得急,也沒得閑讓稔冬幫我揉捏。”
往回做這種事之后,她都會讓稔冬幫她揉一揉,稔冬手藝好,推拿穴位也準,揉完后酸疼消了大半。
“過來,”顧景塵伸手“我幫你。”
顏婧兒防備地看著他。
“不信為夫的手藝”顧景塵挑眉。
顏婧兒暗想,不是不信,是怕他揉著揉著就又有反應,畢竟顧景塵這人頭一回嘗滋味,很是經不起逗弄。
若是在府上還好,她自然是愿意滿足他的,可這會兒在馬車上,她覺得還是遠離他為好。
顧景塵不知道她腦袋里瞬間想了這么多,他此時反正也沒什么事做,索性將人拉過來,然后讓她趴在膝上幫她揉后腰。
他略通醫術,穴位也是清楚的,力道不輕不重,沒過片刻,顏婧兒便舒服地閉上眼睛。
顏婧兒原本以為她們今日算是來得遲的了,可沒想到馬車到達國子監門口時,其他學子也陸陸續續剛到。
其中一個便是她在國子監新交的同窗好友,長興侯府的四姑娘陳文姝。
陳文姝從自家馬車下來,正欲匆匆進門,就聽得周遭的人竊竊私語,她順著方向看去。
那廂不遠處,顧丞相抱著顏婧兒下馬車,顏婧兒微低著頭,看樣子有些羞怯,倒是顧丞相,毫不顧忌旁人眼光,坦然自若地將人抱下來。
也不知顏婧兒說了什么話,顧丞相唇角微微勾起。
顏婧兒囑咐顧景塵趕緊回去,她接過書箱背在身上,仍舊不大好意思抬頭,她清楚旁人都在暗暗朝這邊打量。
走著走著,瞧見雙金縷鞋,對面之人打趣道“顏婧兒,啊不,該叫顧夫人啦。”
顏婧兒視線一抬,見陳文姝笑得促狹,暗暗剜她“你也笑我”
陳文姝走近“沒想到顧丞相如此體貼溫柔,實在是看不出來啊。”
兩人一起往里走,顏婧兒問“在眾人眼里顧景塵是何樣的”
“哎,”陳文姝提醒她“你就不跟顧大人打個招呼嗎他還在看你。”
顏婧兒轉頭,果真見顧景塵仍站在馬車旁目送她。
她抬手揮了揮。
顧景塵也抬手示意她快點進門,這才轉身上了馬車。
“我母親說年紀大的會疼人,”陳文姝說“這么一看,果真如此。”
顏婧兒狐疑看她“你為何有如此感慨,莫不是你母親給你相看人家了”
“她哪回不給我相看但凡我休沐回去,準是拉著我嘮叨親事。”
陳文姝喜歡讀書,外人說她是個書呆子,乍一看文文靜靜的有點像,但相處久了之后,顏婧兒發現她為人風趣,十足一個妙人。
“對了,”陳文姝換了話頭,說“我和好友辦了個詩社,下月初一休沐是我們詩社頭一回雅集,屆時可要來捧場呀。”
顏婧兒驚訝“何時辦的詩社為何我沒聽你說起過”
“今年春事情這般多,彼時你又回瀘縣待嫁,前前后后你這么忙,我哪里得空跟你說。”
“哦,”顏婧兒點點頭,問“都請了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