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考甲等了”顏婧兒繼續道“你還說什么策論要有理有據,要人無我有,人有我優。”
“末了,還問我可否聽懂,讓我復述一遍。”顏婧兒手指點著他胸膛,不滿道“你不知,當時你的模樣嚴厲得像個夫子。”
顧景塵捉住她那只不安分的手,勾唇哄道“為夫錯了,實際上婧兒從入府就做得很好。”
顏婧兒稍愣,多年后從顧景塵口中聽到這句話,再想起最初她在他面前戰戰兢兢的情境,竟不知當初是她庸人自擾。
兩人正吃著飯,一門之隔的外頭傳來道熟悉的聲音。
“大人,那案子筆錄你何時要”
“一個案子筆錄罷了,莫不是還要我等你重新撰寫”
“不是”女子訕笑“我想著若是大人不急,等我歇個午覺后再整理給您。”
“急,吃過飯就要。”
“”
“你莫以為我不知,你就是想偷懶,說什么歇午覺,官署抽屜里那些話本子是誰的”
女子瞪大眼“大人,你居然偷偷搜查我的案桌”
“把手拿開,本官做事光明正大,何須偷偷。”
“那我那些話本子呢”
“沒收了。”
頓時,女子哀怨不已。
兩人顯然是來這里吃飯,恰巧路過走廊,倏地,旁邊廂房的門打開。
“褚琬,果真是你。”顏婧兒高興道,隨即又對賀璋點了點頭。
賀璋透過敞開的門,瞧見坐在里頭的顧景塵,他停下,拱手見禮“顧大人。”
“剛來”顧景塵淡聲問。
“是,下官去城外查案,過來這里用午飯。”
自從成親后顏婧兒忙于中饋許多事,褚琬在大理寺也忙得不可開交,這會兒遇見,她便想拉好友敘敘舊,順便告訴她陳文姝辦詩社的事。
于是轉頭問道“夫君,不若一道用飯如何”
顧景塵沒意見,欣然同意。
可他沒意見,褚琬很有意見呢,褚琬每回見到顧景塵就莫名地發憷。尤其入仕做官后,從同僚口中聽到顧景塵都是如何如何的嚴厲,這會兒要與他同桌吃飯,簡直頭皮發麻。
她趕緊扯了扯顏婧兒,低聲道“不若改日”
“為何”
“賀大人還等著要案子筆錄呢。”
哪曾想這回賀璋倒是不急不緩進了廂房,說道“筆錄不急,正好下官有事要跟顧大人商討一二。”
褚琬“”
六月底,國子監修道堂進行了季度大考,考試結果會張榜于崇文閣的告示欄上。
顏婧兒此前忙于成親,成親后又忙于處理府上庶務,許多落下的功課雖然找陳文姝惡補了一通,但要立即投入這場考試中還頗是覺得吃力。
臨近考試前,陳文姝在緊鑼密鼓籌備她的詩社,顏婧兒有些問題倒是找不到人討論了。
想了想,她下學后抱著書去了趟百輝堂。
這會兒已經是酉時,夕陽斜照在天井中,穿過照廳,見百輝堂冷冷清清。
興許屬官們都已經下職回去了,她想。
回廊處走過一隊巡邏護衛,他們腳步輕緩,跟顏婧兒行了一禮,很快就去了別處。
顏婧兒來到書房門口,問門口的小廝“大人在里頭”
“回夫人,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