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璋騎在馬上,神情有些愣怔,顯然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褚琬。
褚夫人下馬車來,見了賀璋并不認識,她走到自己女兒身邊,問“這位是”
“娘,這是大理寺少卿賀大人。”
原來是女兒的頂頭上司,褚夫人立即變成之前溫婉賢淑的模樣,笑著行了一禮“賀大人。”
賀璋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下意識地趕緊下馬,也回了一禮“褚夫人。”
“讓賀大人見笑了,”褚夫人道“我這女兒實在皮猴得很,想必在大理寺給賀大人添了不少麻煩。”
“娘,”褚琬不樂意了,怎么能揭她的短呢,她嘀咕道“怎么能這么說我呢。”
褚夫人偏頭小聲斥責“我還說不得你了愣著干什么,還不快給賀大人見禮。”
“哦。”褚琬當著自家娘親的面還是規規矩矩地給賀璋福了福身“賀大人。”
賀璋頷首,目光平靜地打量。
她今日穿了身散花如意云煙裙,烏發一半披散在肩上,只一支玉蘭簪子插在發間。面龐不施粉黛,肌膚白皙透亮,簡單清麗,如小家碧玉的少女。
賀璋見慣了她穿官袍時的模樣,鮮少見她著女裝,但每回的裝扮都各有特色,令他驚艷得移不開眼。
“賀大人怎么也在這”褚夫人問。
“我路過此地。”
“哦,賀大人是要往營地去”
賀璋點頭。
全程幾乎都是褚夫人和賀璋說話,褚琬站在褚夫人旁邊,和許多貴女般,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樣,只是少了點嬌羞罷了。
賀璋不著痕跡地瞧了她幾眼,見她只是微低頭,一根手指繞著袖口玩,似乎有點無聊之意。
他收回視線,又跟褚夫人寒暄了幾句后,主動行禮告辭。
等賀璋一走,褚夫人拉著褚琬入院,邊疑惑地問“我總覺得你們賀大人有些眼熟。”
“娘不記得了”
“什么”
“他就是賀璋啊。”
“賀璋是誰”
“”
褚琬噎了會,想想也是,賀璋小時候只給她當過半年的夫子,而且那時候賀璋還是個沒長開的毛頭小子,說話都還聲音粗啞呢,十年過去了,他成了大理寺少卿,變化確實大。
“他到底是誰難道你們以前認識”褚夫人問。
“爹小時候給我找了個夫子,就是住咱們家隔壁的那個少年,娘您忘了”
“誒”褚夫人驚訝“難道賀大人就是當初那個少年郎”
褚琬點頭。
褚夫人下意識轉頭去看賀璋離去的方向,越過矮墻,只見那人已經騎馬轉上了山道。
褚夫人感嘆,沒想到當年那個窮酸少年如今成了朝廷命官,真是世事難料。
“你們賀大人他可成家了”褚夫人問。
還未等褚琬回答,她又自顧自失笑道“瞧我真是糊涂了,賀大人這般身份地位,且年紀也不小了,自然是成家了的。琬琬,你可知他娶的是哪家的姑娘”
“娘,賀大人他還未成家。”
“還未成家”褚夫人驚訝“為何”
褚琬突然有點緊張起來,支吾道“我也不知為何,反正賀大人現在還是孤身一人,也沒有跟誰定親。”
“娘,”褚琬狀似無意地問“娘覺得賀大人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褚夫人壓根兒就沒往其他方面想,直言道“你們賀大人年紀輕輕便是大理寺少卿,我看這后生氣質沉穩、儀表堂堂,雖說年少苦寒了些,但好在苦盡甘來。如今他應該有二十六了吧也不知往后誰家姑娘能有這份福氣。”
說著,她又忍不住剜了眼自家女兒“總之,我是不敢妄想你能嫁個像賀大人這樣的,若是能抵他一半才干,我就偷著笑了。”
褚琬忍了忍,反駁道“我怎么了我也不差的,長得好看還有才學,往回你不也是這么夸我的嘛。”
“此一時彼一時,往回你十六七,大把人家爭著搶著要,可現在好了,你都十八了,親事困難,能找個勉強湊合的已經算是燒高香了,還想著找賀大人這樣的人中龍鳳算了吧,我可不敢肖想這樣的女婿,別的不說,我自己生的女兒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