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褚琬回過神來,說道“我再去拿個竹簍。”
她飛快跑進院子,抱了個竹簍出來,然后跟著賀璋往田埂走。
暮色黃昏的光影,將兩人的影子拉得極長。褚琬盯著他的背影,心情千轉百回。
他為何要幫她收藥材
按理說,這會兒已經是歸家吃晚飯的時候,他卻留在這幫自己,那是不是說明
想到某種可能,她的心狂跳起來,走路的步伐都忍不住雀躍了些。
“我們從這里開始吧。”褚琬放下竹簍,彎腰端起田埂上的簸箕,將里頭的藥材扒拉進竹簍中。
她撥會兒,卻見賀璋沒動,也沒管,自顧扒拉自己的。
收完這邊的藥材,她繼續收下一個,就這么沿著田埂越走越遠,反而成了賀璋跟在她身后。
到最后,褚琬的竹簍已經滿滿當當,而賀璋的竹簍還是空空蕩蕩。
褚琬狐疑,直起身子“大人不是要幫我收藥材嗎”
“嗯。”賀璋目光閑閑地看她,問道“重不重”
褚琬提了提竹簍,自然是重的,這些藥材都是樹根,一簸箕一簸箕地累下來,還挺實沉。
但隨即她看了眼來時長長的一條路,明白過來他話中之意,頓時覺得自己有點傻。
賀璋越過她,繼續往前走,撂下句“竹簍放這,你跟著。”
“哦。”
兩人走到田埂盡頭,賀璋才開始收藥材。
“聽說你前些日相親了”他突然開口問。
來了來了他總算問了
褚琬彎著腰做事,盡量掩飾自己激動的心情,她故作隨意道“大人也知道了”
“那位公子如何”
“一表人才、斯文有禮、家世出眾。”
這是此前褚夫人拿來勸褚琬的話,這會兒被她原封不動地搬過來回賀璋。褚琬暗暗滿意,不動聲色地去觀察賀璋的表情。
但賀璋沒什么表情,依舊是一副清冷從容的模樣,最多是加了點干活的認真和專注。
想了想,褚琬又補充道“我覺得呂公子還挺不錯。”
終于,她捕捉到賀璋動作頓了下,雖只是個細微的變化,但也足夠令她心花怒放。
她想,他肯定是在意的。
褚琬等了會兒,見他沒有其他表示,便問道“大人為何問這個”
“隨意問問。”
怎么能隨意
褚琬直起身“我跟大人又不是什么親戚,也不是什么長輩與晚輩,大人問這種事,恐怕不妥吧。難道是”
“是什么”
“大人關心我”褚琬偏頭,唇角壓著笑。
“你是我下屬官員,理當問一問。”
就這樣
就沒點別的意思
褚琬停下來,又試探道“大人想必也聽說了那位呂公子,是靖海侯府的親戚,身有功名,興許過不久就能入仕。年歲也與我相當,只不過”
賀璋抬眼,安靜看她。
“我與他才見了兩面,不大熟。大人以為”褚琬問“若是兩人成親,是互相知根知底的好,還是只需聽從父母之命”
“你自己如何認為”賀璋反問。
“我當然”褚琬直視他,認真道“當然是知根知底好些。”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