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他這么好,想必他也是感受得到我的心意。我那時還以為他是出于怕別人說他老牛吃嫩草,不好意思表明心跡。可我傻,我現在才知,他就是個混蛋”
褚琬氣,氣不過又站起來徘徊了幾步,然后叉腰再罵“不他不止混蛋他就是個負心漢是個人渣”
“”
罵完之后,褚琬稍微解氣些,轉頭對顏婧兒苦惱道“你說接下來我該怎么辦”
“你喜歡他”顏婧兒問。
“嗯,”褚琬自我唾棄“我真是沒出息,都當女官了,還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
“既然如此,那你不妨改變一下。”
“如何改變”
“將心思放在其他的事情上,專注做你想做的,等過一段時間再回頭看看,興許你已經沒那么喜歡他了。”
“有效”
“有。”顏婧兒肯定地點頭。
褚琬目光一轉,眼里涌現了點八卦,倏地撲過來“顏婧兒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曾經也偷偷喜歡過顧大人”
“咳咳”
顏婧兒嗆得不行,緩了許久才說道“我在給你出主意呢。”
“雖然是給我出主意,可我覺著這事你似乎親身經歷過啊。”
顏婧兒噎了下,沒想到褚琬進了大理寺做官后,洞察事物的能力見長不少。
“快說快說。”褚琬自己的事忘得一干二凈,興奮地扒拉顏婧兒。
顏婧兒面頰微紅,當著自己的好友的面有點不大好意思,但最后還是承認道“確實曾偷偷喜歡過,不過那時候還未及笄,后來發現他只把我當個孩子,我就索性死了這條心了。”
“怎么做到的”
“我當初不是拜廖老先生為師嗎遠離京城,也遠離了顧景塵,看不見就不想了,而且一心專注在學問上,漸漸地,日子久了心思就淡了。”
“你說的日子久是多久若是要花好幾個月,我也太難了。”褚琬嘆氣。
“大概”顏婧兒想了想,說“一兩年吧。”
“啊可我覺得一刻鐘都難捱了。”
許是聽了顏婧兒的建議,褚琬醍醐灌頂。
她喜歡賀璋,可賀璋不喜歡她。若還是十五六歲時,她恐怕還想再磨他兩年,但如今她已十八了,且父母催得緊,往回她還能跟父母對抗一番,可如今再對抗下去,那就是不孝了。
思忖多日,褚琬最終做了個決定。
她要忘了賀璋。
說干就干,褚琬這人從來不拖泥帶水。
沒過多久,她便在顏婧兒的幫助下,調離了職位。這事也是顏婧兒通過顧景塵幫忙的,一個從八品小官的職位變動而已,只是一句話的事。
于是,褚琬從大理寺開始遷入戶部,干起了基層催收商稅的活兒,主要負責京城地帶的商稅。
這個職位她還挺喜歡,一來可以每日在街上逛,時常會見到一些新鮮事物。比起坐在大理寺官署每日撰寫案子筆錄的枯燥生活,她很多目光和注意力都被這些新鮮事物吸引了去。
和她一同辦事的同僚還有一人,乃長興侯府四房最小的公子,叫陳文毅。
沒錯,就是顏婧兒的同窗好友陳文姝的堂弟,蒙陰入仕的世家子弟。
有這么個彎彎繞繞的關系在里頭,陳文毅果斷認為這是兩人的緣分,雖然他年紀比褚琬還要小兩歲,但他毫無知覺,但凡跟褚琬出門辦事,皆是黏在她身邊的。
褚琬都快被這么個禍害煩死了。
陳文毅這人,怎么說呢
你說他是紈绔,他還頗懂些詩書禮儀,跟那些成日只知道吃喝玩樂的紈绔不同。你說他是個君子,但京城那些紈绔會的他都會,有時候還吊兒郎當毫無正形。
收商稅時,有些商戶仗著家中有人做官很是豪橫,結果這廝比別人更豪橫。
有些商戶采取懷柔政策,坐在門檻哭訴上有老下有小各種慘不忍睹的遭遇,結果這廝毫不顧忌形象也一屁股坐下去,跟人家比慘。
反正就是,沒有他辦不成的事,沒有他催不到的稅。褚琬跟著他辦事,幾乎都不用費功夫,站在一旁看戲樂呵就行。
當然,只要不死乞白賴黏著她就更好。
比如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