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婧兒沒吭聲,但意思很明顯就是挺怕。
段瀟暮倏地笑了下,不以為意道“怕什么師兄罩著你。”
我才不信你呢,顏婧兒心想,你自己都是經常出入繩愆廳的人。
“考慮得怎么樣”段瀟暮問“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你最適合幫我抄課業,其他人想抄還沒機會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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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的,”顏婧兒說“一來我課業也很緊張,不得閑。二來”
“什么”
“你們正義堂的課業跟我們崇志堂的不一樣,我做不來的。”
眾所周知,正義堂的學子都是留級監生,學業差成屎。顏婧兒說這句話只是單純覺得課業不一樣,但聽在段瀟暮耳中就不是這么個意思了。
他默了片刻,心情有一丟丟復雜,沒想到有一天被新來的小師妹鄙視了。
“可以啊,”他似笑非笑的“小師妹藝高人膽大。”
“不過小爺我今天就把話擱這,”他說“這課業你抄定了,午時下學來正義堂找我拿書。”
丟下這句話,段瀟暮就吊兒郎當走了。
因為有這么短暫相處的一幕,眾人看顏婧兒的眼神都變得欽佩起來。段瀟暮那個小閻王也敢拒絕,顏婧兒,真英雄也
顏婧兒想哭。
褚琬也得知了段瀟暮讓她抄課業的事,說道“算了,我幫你一起抄,午時我跟你去拿書就是。”
顏婧兒點頭,只能這樣了。
午時,兩人到正義堂,段瀟暮不在,是他的小跟班將課業交給顏婧兒的。
顏婧兒跟褚琬吃過飯后,就抱著書回了號舍。
不過今日事情比較多,她從柜子里收拾了兩件衣裳出來洗。
褚琬說“何須著急,睡過午覺再洗也成的。”
“趁今日天氣好,我早點洗了晾干。”顏婧兒抱著銅盆出門。
她來到水井旁,打了半桶水上來,先將衣裳泡一會兒,然后自己坐在矮凳上發愣。
今日才初六,離十五休沐還有好多天呢。顧景塵今天問成績,他應該也挺想知道吧畢竟他送自己來國子監讀書,肯定也希望自己成績優異。況且國子監祭酒又是他的好友,自己學業出色,他也有顏面呢。
唉,真想快些到休沐。
過了會兒,開始洗衣裳。井水冰冰涼涼的,卻并不凍手,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反而令人心情愉悅。
“哎,這是誰啊在這洗衣裳。”
這時,院門口進來三人,其中說話這人正是今早才見過的孟曉月。
她朝顏婧兒走近幾步,神色頗是嫌棄“我們號舍什么時候來了個鄉下丫頭”
顏婧兒從外地來,且寄居在京城親戚家,這事許多人都知曉。孟曉月昨日回國子監時也聽好姐妹姜鈺講了。
說這顏婧兒就是個寄人籬下的鄉下丫頭,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進的國子監。
來國子監的人都是什么人
一種是為求學來的,一種是為日后入仕做官來的。
還有一種,就像孟曉月這般,本身有點真才實學,就被家中送進來鍍金的。這里頭還打著另一層算盤若是運氣好在國子監能結識幾個貴人,那將來就大有造化。
孟曉月自己本身只是個五品通政司參議之女,她費盡心思巴結宣寧侯府的姜鈺,還有許慧姝。尤其是得知許慧姝還是段瀟暮的表妹,有這層關系在里頭,那她若是跟段瀟暮也結識,豈不是造化更大了
段瀟暮可是信國公府的世子,姑母還是宮里的賢貴妃,這等人物,連她父親都巴結不到,但她眼看就快要成功。因此,在許多事上,只要許慧姝和姜鈺需要,她便盡量去做。
昨日聽姜鈺說這個顏婧兒,言辭中頗是不喜,那她就索性欺負欺負,討她們個歡心。
“說話啊,莫不是個啞巴”
顏婧兒兀自搓洗衣裳,當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