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原本是休沐來著,顏婧兒卻早早起床收拾東西要回國子監。
婢女問她為何這般急著回去,顏婧兒只說落下功課在國子監了,這般來來回回的耽誤功夫,索性就直接回去。
但其實她是偷偷回去練習舞劍的。
宋盈因家在沂州,休沐時便一直住在國子監。見她回家一宿又回來,稀奇得很“你這是怎么了,怎么就突然火急火燎回來”
顏婧兒已換上了一套練舞的衣裳,衣裳是縷金百蝶穿花大紅洋緞長裙,火紅的顏色襯得她皮膚白皙,還有那么點颯爽英姿。腰帶收緊,將她婀娜的腰肢曲線勾勒得極好。
她從墻壁上取下木劍,說道“明日就是典禮了,我擔心出岔子,回來再練練。”
“你都準備大半個月了,還差這一天嗎”宋盈說。
“你平時不也是臨時抱佛腳”顏婧兒打趣她。
“那不一樣,”宋盈想了下,進屋取出自己的琵琶,道“既如此,我跟你一起吧。”
因兩人是一個組合才藝,宋盈彈琵琶,顏婧兒舞劍,所以平日里練習都在一處。
兩人邊走邊聊,宋盈說道“顏婧兒,東三堂的蔡師兄你還記得嗎”
顏婧兒沒什么印象,搖頭。
“嗨呀,就是那個長得俊且文采斐然的蔡師兄啊,彼時還給我們講過題的。”
“哦,”顏婧兒記起來了,問“怎么了,為何突然提他”
“你昨日回府了不知道,”宋盈說“蔡師兄寫了賀詞過來,祝賀我們結業的,褚琬、你,我們三人都各得了一份,你那份在我這放著呢。”
顏婧兒點頭“蔡師兄人挺好。”
宋盈“可不是么。”
結業典禮這日,因考慮倒春寒的天氣,國子監將崇文閣開放。
崇文閣正廳寬敞,約莫可容納五六百人觀禮。而實際上這日來的人卻不止這么多,西三堂學子和邀請來的長輩們,還有東山堂過來湊熱鬧的師兄們。
這么一看來,就顯得正廳人山人海,往臺下一瞅,膽小的估計都得腿軟。
顏婧兒和褚琬還有宋盈在后邊準備就緒,坐在椅子上靜候。為緩解緊張,三人不停聊天說話。
顏婧兒問褚琬“你準備好了”
褚琬選的是吹笛,也沒個伴跟著她一起,就格外地緊張。
“怎怎怎么辦為何來這么多人啊,不是說只有西三堂的學子和長輩們嗎”
畢竟是十三四的小姑娘呢,也沒見過什么大場面,這輩子遇到的最大場面就是,當著這么多人展示才藝了。
“不行了,”褚琬想哭“我怕我萬一出岔子,丟我爹的臉,他一氣之下又降了我的例銀。”
顏婧兒好笑,給她出個主意,說道“你就當臺下那些人是冬瓜,這么想,就不怕了。”
宋盈噗呲笑出聲“你意思是她對著一群冬瓜吹笛子嗎”
因著顏婧兒這么個比喻,褚琬也忍不住笑出聲來,這一笑倒是緩解了許多緊張。
“這個主意好,”褚琬道,而后又問“顏婧兒你就不緊張嗎”
顏婧兒搖頭,隨即又點頭。老實講她原本沒覺得有什么緊張的,但因為顧景塵要來,她又感到有點緊張起來。
不過她比褚琬好一點,那就是她跟宋盈是一個才藝組合,兩人好歹有伴。
想了想,她問“你爹娘都來了”
褚琬說“來了,阿圓也來了,不過她可不是來看我的,說是要來看婧兒姐姐舞劍。”
褚琬陰陽怪氣地學著妹妹說話,盡量表示自己真的很嫉妒。
這又惹得三人笑不停。
宋盈的父母在沂州,沒法過來,不過宋盈請了在京城錢莊的老掌柜來了,也是宋家的長輩。
宋家經商幾輩子,還是頭一回有機會跟這些達官貴人們坐一處觀禮,老掌柜怕丟了宋家臉面,今日穿得金光閃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