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在正屋里。”
“請大夫了嗎”
“請了的,剛吃過藥。”
顏婧兒徑直向正屋跑去,有兩個護衛守在外頭,見她來也沒攔著。
她推開門,輕手輕腳地進去。
屋子寬敞,分內外兩間,外間椅子上還放著他的緋色官袍,玉帶也搭在上頭,顯然是之前匆匆換下來的,沒來得及洗。
再往里走,經過一道雕花月門,月門處掛著淺色垂簾,簾子是合著的,看不清里頭具體情況,只隱隱約約窺見床榻上躺著個人。
顏婧兒走到月門邊,腳步又踟躕起來。
這還是她第一次進男人睡覺的屋子,而且里頭睡的人還是顧景塵。
也不知他這會兒是睡著了還是沒睡著,她就這么直愣愣地闖進男人的屋子,總感覺有些不自在。
但她又真的很想看看現在顧景塵的情況。
想了想,她悄悄掀簾子瞧進去,往床榻上瞥了眼。看見顧景塵面色蒼白一動不動地躺在那里,頓時,她什么都顧不上了,抬腳就往里走。
平日鮮活的、像大山一樣的那么個人,此時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也不知他到底不眠不休多少日,眼瞼處還有些烏青,鬢邊發髻有點亂,配上他蒼白的臉色,整個人顯得狼狽。
與往日那個風姿卓絕、俊朗如玉的顧景塵截然不同。
這般樣子,莫名地令人心疼。
顏婧兒靜靜地看著顧景塵的睡顏,過了會兒,她小心翼翼地伸手,在他額頭探了下。
護衛說是淋雨后起了高熱,這會兒他額頭仍舊有些燙。許是身子不舒服,眉頭微微蹙著。
顯然睡得不大安穩。
屋子里一股濃郁的藥味,床邊的小桌上還放著個銅盆,一條巾帕隨意地搭在邊緣。
想了想,顏婧兒端起銅盆走出屋子,然后接了點熱水進來,將巾帕打濕后,擰干,疊成長條狀輕輕搭在他額頭上。
漸漸的,顧景塵蹙緊的眉頭舒展開來。
她等了會兒,等巾帕涼了后又打濕水擰干,搭在他額頭上。為了方便,她從外邊搬了張椅子過來,而后坐下。
就這么又繼續等著。
許是因顧景塵這會兒睡著了不知道,顏婧兒肆無忌憚地打量他的眉眼。
這個男人,五官就像天賜的。眉毛修長如劍,眼睛閉上時,薄薄的眼皮上能看見兩道淺淺的痕跡。
顏婧兒這才發覺原來顧景塵是雙眼皮呢,但他的眼形如丹鳳,平日里倒是看不出。
她視線漸漸下移,落在他堅挺的鼻梁,片刻后又游離到他的薄唇上。
這個男人,真是哪哪都長得好看。似乎,連皮膚都比姑娘家的還好。
等等
顏婧兒視線往旁偏了下,目光定住。
他耳珠上是不是有顆痣
她記得奶娘說耳珠有痣的人旺財呢。不知為何,想到顧景塵旺財,她就有點想笑。
她緩慢湊過去想看清楚些,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耳珠上。這顆痣很小,也有些淡,不仔細看都看不出。
顏婧兒認真研究了會兒,心想,顧景塵這人果真旺財,難怪住的宅子這般大。
她忍著笑,抬頭
卻不期然,對上一雙深邃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