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默默的指出了嬴政和秦始皇,而項羽則沉默不語,在過了片刻之后才低聲答道。
“項羽曾對方公子說過,項羽不會做那樣的人。”
“所以你不適合做皇帝。”
方正搖了搖頭。
“你看,你若只是做個將軍,便大可在朝堂上與生死與共的同伴談笑風生,締結情誼。但是若你成為皇帝,如嬴政這般身體虛弱,隨時有可能歸西呢?到那時候,你會不會擔心你的朋友在朝廷內外有過于龐大的權力?甚至謀權奪位?到那時,便不是你想不想的問題了。”
“…………………”
聽到這些,項羽一時間也是握著酒杯,光喝酒不說話,而這時候范增終于開口了。
“方公子即如此說,是想要上將軍投誠嗎?難道方公子就能夠保證,以上將軍的蓋世之功,不會被鳥盡弓藏?”
“呵呵,當然不會。”
方正搖了搖頭。
“至于為什么,你們的上將軍最清楚,而且………我會采取一套全新的政治治理體系,當然,我不能說會百分百成功,但是凡事總要一試不是嗎?項羽和我緣分不淺,坦白來說,我也不希望與項羽對戰沙場,所以才會前來赴宴,希望能夠說服上將軍投誠。”
方正并不打算直接采取原本前世的治理體制,畢竟理論也是要結合實際的。方正打算采取君主立憲制作為過渡,畢竟一個全新的政治體制和發展都需要一個領頭人。而方正作為天人轉生,沒有后裔,也沒有了繼承人的苦惱,也就沒有了君主奪權的需要。而以方正的能力,也不用擔心他會被暗殺,或者出現國內無君的情況。
只要能夠穩定下來,那么方正就可以引導整個體制向著共和制過渡。畢竟制度轉移最大的阻力來自君主本身,然而方正隨時都能夠放權,對權力也沒有那么病態的持有欲望,想要改革起來自然就容易的多了。
聽到這里,項羽想要說些什么,然而方正再次擺手。
“我知道你想要說什么,但是我要明確呃告訴你,諸侯軍必須死。這些六國的舊貴族是秦朝滅亡的主因,也會成為新王朝最不安穩的因素,我不怕告訴你,無論你是否選擇投誠,我都要將六國這些舊貴族一網打盡,全部殺光,一個不留。”
“…………………”
面對方正的說辭,項羽的表情越發嚴肅,而此刻的范增則看著方正,面色不變,但是卻暗中對著項羽使了使眼色。
察覺到范增的眼色,項羽也是無語了。事實上,在方正來之前,自己這位“亞父”就曾經進言,要項羽在鴻門宴上拿下方正。畢竟方正師出無名,而且他宣揚的理念在這個時代的統治階級眼中屬于“大不敬”,行事不義,只要對外宣稱項羽要方正投誠,然而對方自持占據咸陽,拒不投降的話,就可以順理成章將其拿下。
計劃不錯,然而可惜的是范增并不知道方正并非凡人,而項羽也沒辦法對他直說,只能夠找了個借口,說方正和自己是故交,不忍下此毒手———廢話,真出手的話,下毒手的是誰就不知道了。
見項羽沒有反應,范增也是暗暗著急,他實在不明白為什么項羽會對這么一個年輕人如此看重,他甚至還連接幾次舉起玉玨,示意項羽要做出決斷,然而項羽依舊視而不見。
沒辦法,看來上將軍是不會動手了。
看著悶頭喝酒裝傻的項羽,范增也是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再次掃了一眼方正。隨后站起身來,借口如廁離開了帳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