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魔術師語氣一貫沉穩平緩,讓人聽不出他是不是在敷衍。
五條悟卻是看出來了,撇了撇嘴側躺身子,拿自己后腦勺對著景冬耶“嘁,一點誠意都沒有。”
隨后不再說話,仿佛就打算這么睡過去。
良久的沉默在兩個人之間蔓延開來,沒人覺得尷尬,分外安心地分享彼此的溫度,但景冬耶心里還是有些不解。
“你不問點什么嗎”
“有什么好問的。”五條悟窩在景冬耶懷里蹭了蹭,頭靠在大腿上找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
“你要是想害我啊,就根本不會讓我認識你。”
話輕輕的,就好像要睡著了一樣,卻重重地敲在了兩個人心上。景冬耶愣在那里,五條悟說的是實,他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這樣突如其來的信任讓景冬耶有些猝不及防。
傍晚清冷的月光從窗外透進來,打在咒術師蒼白的頭發上,暈染出近乎神圣般的光澤。
宿舍里靜悄悄的,許是太久沒有人回話,五條悟有氣無力地撩開一只眼,疑惑地扭過頭“嗯你怎么不說話”
景冬耶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走神了“啊抱歉。”
空氣又安靜下來,他費力地搜索合適的措辭,到最后發現他根本不知道什么話適合拿來和五條悟聊天。放棄掙扎干巴巴地問
“那你不說點什么嗎”
“我要說什么”五條悟不明所以。
“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很難過吧。”景冬耶斟酌著措辭,“也算是辛苦一天了,怎么回來了還和吉爾打游戲。”
“害,這事啊。”五條悟語氣輕松,“今天辛苦的是惠,我們都沒趕上戰斗有什么辛苦的。”
“至于難過他都死了我替他難過什么。早就不會難過了啊”
五條悟聲音越來越小,呢喃著用氣聲將自己的情緒掩埋。沉默之中,一只冰涼的手撫上了他的眉頭,輕輕揉展開眉心的皺痕。
景冬耶猜五條悟大約是很難過。情緒洶涌著肆虐他的大腦,卻偏偏選擇了和別人打游戲來發泄自己,還像個倔強有自尊心的孩子一樣口是心非。
“都說了沒有在難過啦真是的。”五條悟悶悶地發出聲音,“不過,真好啊,你不會死掉。”
景冬耶莫名“什么時候說過我不會死”
“啊你的老師不是可以通過換身體不死嗎你連這個都沒學會”
景冬耶“”
“整個魔術界加起來,能夠做出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偶的,也只有我的老師了。”
“哦,冬耶你怎么這么菜。”五條悟語氣里滿滿的嫌棄。
景冬耶忽然有一種想把五條悟踢下去的沖動。
但是說話惹事的本人倒是沒覺得自己說的話不對,他繼續絮絮叨叨“總之,唔你答應過我的。要死在我后面。”
“當然,我還要給你收尸。”按照約定,我會在你死后來取你的眼睛。
“收尸什么的無所謂啦,到時候最多就是個特級咒物。總之我不用看到你死了,挺好的。”
“當然。”
魔術師定下的契約,是最為牢不可破的誓言。
空氣漸漸安靜下來,五條悟的呼吸趨于平穩,景冬耶差點以為他睡著了。
“冬耶,今天晚上有星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