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大人,我是在很認真的威脅你
李嫵沒有推開賀知余。
她承受著賀知余這個帶著怒、帶著宣泄的吻,只是抬手,手指輕輕撫上他后頸的發尾。
指尖微涼的觸感與充滿溫柔愛憐的小小舉動讓賀知余更難自持。
一個吻愈演愈烈。
仿佛遲來的、分別多年的念想悉數傾注其中。
賀知余用力親吻著李嫵,胸腔里似有一團火在灼燒著他,直至唇舌間泛起一點淡淡的血腥味道。
他忽然停下動作,額頭抵著李嫵的肩,僵硬站在那里。
一時間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賀知余沉默中喉結上下滾動兩下,他微喘著氣,感受到李嫵手掌輕撫他的后背,眼角漸漸染上些許濕意。然而當視線觸及李嫵胸前微亂的衣裳,他眸光一凝又是一怔,繼而抬起頭來,盯著李嫵鎖骨下方的傷疤,挑開層層的衣裳。
在李嫵胸前,一塊刺目至極的傷疤,一道猙獰的新的疤痕。
分辨得出是胸口中箭后留下的痕跡。
并且看得出彼時傷口很深。
這樣深的傷口,多半在鬼門關前走過一遭,也似乎印證他之前的某些推斷。
然而,李嫵離開京城這些年的經歷,他其實一無所知。
數年時間與李嫵有關的記憶皆一片空白。
他只是一廂情愿認為,像李嫵這樣的人,無論走到哪里,必定都過得極好,不會讓自己受任何委屈。可她受過傷,重傷,險些要她性命的重傷
賀知余盯著那一道傷疤,胸腔里的一團火熄了,一顆心卻像被攥住。
李嫵始終面色平靜,抬手慢慢整理好自己凌亂的衣裳。
舔去唇上的血珠,李嫵輕笑“賀知余,這么多年,怎么技藝不見長”
賀知余仍在氣頭上。
這會兒聽見李嫵嬉皮笑臉不正經的話,他終于又惱火。
“與你何干”
李嫵又笑“脾氣倒是越來越大。”
賀知余牙根發癢,恨不得把這個如今只知道折磨他的小娘子生吃了。
李嫵仿若有所覺退開兩步,笑盈盈看他。
“賀大人,愿賭服輸的道理想來無須由旁人提醒,對嗎”
她在說之前被他否認的“一腔真心”。
賀知余冷著臉,一言不發看得李嫵許久方才出聲“長公主殿下使命在身,微臣自當竭力護殿下周全。”
李嫵聽言,拖長調子、意味深長“哦”一聲。
她了然般點一點頭,不提那個吻,只問“所以賀大人是鐵了心要送我去韃靼和親”
李嫵不提,賀知余也不提。
即便不提卻各自心知肚明倘若不愿,李嫵要推開他,易如反掌。
賀知余這會兒倒顧不上想這些。
他因李嫵的話心生警覺,問“是又如何”
李嫵笑“那便須得賀大人再幫我做一件事我才愿意乖乖聽話的。”
“也不難。”
賀知余微抿下唇。
李嫵怡怡然說“婉婉生辰將至,我準備向皇兄請旨,冊封婉婉為郡主。”
“那些大臣得知此事定橫生枝節。”
“我不愿讓皇兄為難,唯有勞煩賀大人幫一幫忙,明晰利弊。”
賀知余聽李嫵說起這樣一件事,心下明了,皇帝陛下同樣有心冊封李婉,但李嫵未尚駙馬,“李婉”這個孩子的身份,有些朝臣未必愿意承認,須得小心處理。
他已猜到婉婉真實身份的某一種可能,便明白李嫵的用意。
以今日同僚對他的憐愛目光,即使他贊同此事,落在旁人眼中,大約不過歸咎于“被逼無奈”。
那么,李嫵是從幾時開始算計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