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殿下可有興趣”
心情煩悶的李瀅溪在房間里獨自待得一陣,依舊難以平復情緒。
因而在大宮女的提議下,她出宮來聽戲。
李瀅溪坐在二樓一處絕佳的位置,可以清晰看見戲臺上的人,又不必擔心被打擾壞了興致。
左右用帳幔隔絕視線,面前一張案幾,擺放著茶水與果品點心。
戲臺上一出生死別離的戲碼看得人淚眼婆娑。
本想借聽戲緩和情緒卻不奏效,李瀅溪心情愈發低落,比出宮時更郁悶。
大宮女剝了橘子遞來。
李瀅溪全無胃口,搖搖頭,一雙眼睛仍望著戲臺卻皺起眉。
不過她沒有離開。
即便不聽戲,李瀅溪也沒有其他地方想去、可去,索性留在這里,無非換個地方枯坐。
直到一折戲唱到最后,戲里的小娘子與書生艱難重逢,執手相看淚眼,她的煩悶情緒才慢慢疏散些許。伶人們上臺謝場,五顏六色站了兩排,李瀅溪一向大方,扭頭吩咐大宮女送些賞銀去讓他們分了。話音才落,底下生出騷動。
事情發生得突然。
一名醉酒的公子哥兒忽然沖上臺,拽住其中一名小花旦便不肯撒手。
不但不撒手,還將人往自己的懷里攬,口中又說出些輕薄話語,把那名小花旦嚇得懵住了。
周圍其他人也愣一愣才回神,連忙上前去把公子哥兒拉開。
未想那公子哥兒帶著不少小廝仆從,且個個會武,轉眼把上前想護那小花旦的人一一揍趴在地。
待戲班的班主趕過來,那小花旦仍被公子哥兒攬著卻掙脫不開。
李瀅溪看著一樓大堂發生的事情。
弄明白狀況以后,她不由眉頭皺得愈深。
不知為何,李瀅溪在這一刻想起李嫵假如李嫵在這里,會置之不顧么會怕招惹上麻煩、怕得罪人么答案如此清晰明了,換作李嫵,她若管便絕無可能有那些擔心,只會想要怎么做便怎么做。
李嫵究竟會怎么做,李瀅溪不清楚。
但李瀅溪清楚自己想怎么做,她也沒有猶豫,沿著木質樓梯從二樓下來。
戲班班主正點頭哈腰求那位公子哥兒放過那位小花旦。
可那公子哥兒哪里有放人的意思不但不想放人,更拿手指挑起小花旦的下巴,愈發肆意戲弄。
李瀅溪走進,聽見戲班班主稱呼對方“賀少爺”,一時眉心跳了跳。
她又看一眼那個公子哥兒。
京城高官顯貴里姓賀的無疑是宣平侯府。
認真分辨這位“賀少爺”的容貌,確實同賀知余眉眼有些許相像,看年紀也是不大的。
如此,多半是宣平侯府如今那位二少爺賀安。
李瀅溪不怎么認識這個賀安,但對他的無才無德與紈绔略有所耳聞。
今日一見,果真令人生厭。
常言道相由心生,哪怕眉眼有些許相似,可一個高潔傲岸,一個賊眉鼠眼,可謂千差萬別。
宣平侯當初想盡法子讓賀大人認祖歸宗也不難理解了。
李瀅溪心思轉動,在大宮女把侍衛召來時,上前兩步,壓一壓眉眼看著賀安道“賀家二少爺做出這等欺男霸女之事,不怕宣平侯知道么”
話出口,吸引醉醺醺的賀安注意。
他微瞇著一雙眼睛看李瀅溪,見是位漂亮的小娘子,扯起嘴角“喲,又來一位漂亮的妞兒。”
“放肆”
大宮女聽言立刻呵斥一聲,“你是什么東西,竟對云安郡主如此無禮”
周遭的人得知李瀅溪身份不免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