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嫵,我是你的。”
因此前賀安在外生事,與凌越、李瀅溪在戲樓起過爭執,兼之他與宣平侯賀顯鬧僵,賀知余曾讓人暗中留意賀安的動向,留意賀安近來與什么人走得親近。
是以,賀安這一日在相思樓招待一位似從外地來的小娘子的消息,很快傳到賀知余的耳中。
聽過小廝當歸的稟報,賀知余吩咐繼續留意著,沒有太多其他交待。
小廝當歸退下后,賀知余折回月漪閣,去李婉的房中。
近來陸陸續續下過幾場雨,天氣驟然變冷,小姑娘許是夜里睡覺踢被子,著涼生病了。
病中的李婉比往日更乖巧安靜。
她身上難受,常有笑容的一張小臉變得苦兮兮的,一雙眼睛也可憐巴巴。
坐在床沿的李嫵手里端著藥碗正喂婉婉喝藥。
湯藥苦得厲害,小姑娘雖然乖乖喝藥,但卻被那苦味鬧得心生委屈,眼淚吧嗒吧嗒掉下來。
李嫵見婉婉掉眼淚,不是不心疼,可不吃藥總歸不行。
這么一點點大的小孩子根本經不起折騰,一旦病得嚴重很容易留下病根。
“婉婉乖,把藥喝了,病才能好。”
李嫵柔聲哄著,又吹涼一瓷勺的湯藥遞到婉婉唇邊,小姑娘眼睛里含著一包淚將藥繼續喝下去。
賀知余安靜站在離床榻稍遠些的地方,他看著李嫵的背影沒有上前。
也將李嫵一句一句哄著小姑娘的話聽在耳中。
自前幾日,李嫵從宮里回來,忽然與他談論起孩子的事情,之后便突然對他態度冷淡。這種冷淡帶著幾分的漠視,即便同在屋檐下也當看不見他,近乎將他視若無物,連三兩句話也不愿意說。
這般態度轉變像他惹她生氣,令他不快。
然而,那一日,他說與李嫵那些話,李嫵分明笑了,那時她笑得愉悅,乃至對他說
“賀大人魅力十足,令人不自覺深陷沉淪。”
這是李嫵那個時候的原話,后面跟著一句,“我不喜歡。”
依著李嫵所言,這短短兩句話便是她當年毫無征兆同他分開的原因。
賀知余不知所以。
聽來似乎在夸他卻是拋棄他的理由。
以致于,到得如今,仍會是她冷淡他、忽視他的理由。
不過有一點是十分清晰的。
她的確不厭他惡他,如同他之前的判斷。
賀知余在稍遠的地方站得許久,直到李嫵耐心喂婉婉喝完藥,他才走上前去。
小姑娘瞧見他,語聲軟軟卻不無委屈喊一聲“爹爹”。
“婉婉把藥都喝完了,很棒。”
賀知余溫聲夸贊過婉婉一句,自袖中摸出糖盒,塞一顆糖在她口中,讓她含著去去嘴里的苦味。
李嫵拿帕子溫柔替李婉擦去眼角臉頰的淚痕。
卻不看一眼旁邊的賀知余。
糖很甜,有湯藥的苦味做對比便更甜了。
李婉含著糖不再說話,待糖的甜味替代唇齒間湯藥的苦味,藥勁上來,她也慢慢睡著過去。
賀知余先一步從房間里退出來。
不一會兒,李嫵也輕手輕腳離開婉婉的房間。
行至廊下看見在等她的賀知余,她腳下步子不停便往外走。
賀知余沒有攔她,只是緊跟在她的身后。
“殿下近日可曾收到什么與韃靼三皇子有關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