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吉言。”賀知余安靜望得李嫵半晌,頷首說道。
這一次賀知余真的進去了。
而李嫵沒有繼續在宣平侯府多留,姑且離開。
賀月晴受一場驚嚇,哪怕被送回自己院子,整個人依舊是懵的。從最初的嚎哭里緩過神后,她也一直止不住在流淚,當聶夫人得知消息趕來,母女兩個抱作一團,賀月晴又沒有忍住大哭一場。
聶夫人過去便對賀安這個兒子頗為失望不假。
但她終究未曾想賀安會做出今日之事來,她禁不住想懷疑這個人當真是自己的兒子么
怎會養出這樣一個大逆不道的兒子
她如何有這樣一個對自己的父親、妹妹下毒手的兒子
賀月晴哭,聶夫人也在哭。
兩個人抱著哭得許久,聶夫人拿帕子幫賀月晴擦淚,柔聲哄著。
大夫被請來后,聶夫人又忙讓大夫上前為賀月晴診脈。
好在賀月晴只是受些驚嚇,無其他大礙。
讓大丫鬟請大夫下去開藥方以后,聶夫人坐在床榻旁,握住賀月晴的手,仍舊滿心自責“月晴,是娘不好,娘沒有管教好你哥哥”賀月晴連忙搖頭,一面搖頭一面流下了來,幾是要將眼淚流干。
但她如今再清楚不過。
娘親一心為她著想,賀知余對她亦無壞心思,唯有她的親哥哥,人面獸心,既愚蠢又可惡。
“娘親很好,不是娘親的錯。”
賀月晴竭力忍下眼淚,“娘親為我計深遠,是我愚鈍,不知娘親苦心。”
“而今再沒有不明白了。”
她話語生澀艱難,“多虧多虧大哥,否則我今日也要”
否則她今夜仍要待在那個大箱子里。
這一天一夜,她幾未進食、飲水,被迫縮在那個幽暗的箱子里,求生不得。
賀月晴一回想起來便眼眶濕潤。
那是她的親哥哥,她的親哥哥如此待她,今日是這般,他日為了旁的利益,又該如何待她
她往后再也不敢信這個人
“沒事了沒事了。”
聶夫人把賀月晴摟在懷里連聲安慰。
被丫鬟扶回來院子后,丫鬟簡單為她梳洗過,也喂她喝下兩大杯水。
這會兒哭得累,她靠在聶夫人懷里,一陣疲憊漸漸涌上來。
“娘我要和大哥道謝”
賀月晴低聲與聶夫人說著,“娘親說得對,我從前不該那樣任性對待大哥,是我錯了”
聶夫人輕嘆一聲。
看著賀月晴因困倦而慢慢閉上的雙眼,她抬手摸一摸女兒的臉。
“睡吧。”
“娘守著你,睡醒一覺便沒事了。”
賀月晴呢喃低語,似應下聶夫人的話便沉沉睡去。
聶夫人想著賀安犯下的這些混賬事,一顆心卻始終有些沉重,她心覺自己不得不做出一些決定。
手心手背都是肉。
兒子是她的,女兒不是她的么她的兒子這般欺負她的女兒叫她怎么做
追根究底,卻到底與往日太過縱容有關。
待京城這一場疫病過去,聶夫人想,她許該同老爺商量,他們的這個兒子究竟該怎么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