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峋卻忽而多看了她幾眼。
“不問我為什么”
“總之就是討厭的人對吧,我記住了。”溫窈從床上拿來他的睡衣,遞給他,“去洗澡吧,別仗著身體好就不怕淋雨。”
漆黑長眸落在女孩的那一截白皙手腕上。
她的手小得不可思議,手指卻又細又長,像白玉雕的漂亮擺件,看起來需要小心翼翼地攏起手心呵護。
但也只是看起來,她其實,并沒有看上去那么柔弱,甚至比很多很多看上去強大的人還要堅定。
見裴峋垂眸不動,溫窈疑惑
“怎么了”
裴峋抬眸,眉眼如往常一般,帶著點漫不經心的挑釁
“讓我去洗澡,都不幫我拿換洗內褲的嗎”
“”
溫窈白皙臉龐一點一點染紅,連耳根也連帶著紅得要滴血。
最后果然如裴峋的預料,女孩憤然將睡衣扔到他懷里
“自己拿”
浴室很快傳來水聲。
早就已經洗過澡的溫窈坐在桌前,正敲著鍵盤修改準備發給顧希月的短劇劇本。
這一期她不能去助演,顧希月便找了一位和她喜歡的男藝人,希望溫窈能把他們寫成一對夫妻。
但畢竟是競技綜藝,不能演一些撒糖偶像劇,又提出主題一定要有內涵,最好是悲劇,發人深省,不過她的扮相不能太丑,最好也不要有什么大開大合咆哮戲,上次評委說了,這種浮夸演技很基礎,稱不上是高端表演技巧。
不得不說,顧希月這個甲方真的要求很多。
溫窈這么一寫就寫得過于專注,連裴峋出來都沒有注意到。
“怎么還不睡,明天還有工作要早起呢。”
“給顧希月寫的劇本還沒改完,你先睡吧,我用鍵盤時聲音會小一點的。”
溫窈頭也不回。
她做事的時候總是很專注。
做飯的時候是這樣,改劇本的時候也是這樣,秀氣的長眉會微微蹙起,認真得令人忍不住探究,這種時候裴峋通常只會遠遠看著,像欣賞一副靜謐無聲的畫,從不會靠近打擾。
但這一次,裴峋感到了一種被忽視了的不滿。
他走到房間里的攝像頭旁邊,直播早已終止,但他還是直接拔掉了電源。
“什么劇本”
裴峋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溫窈旁邊,一只長臂搭在高腳凳的椅背上,另一只手隨意地撐在桌沿。
他的手并沒有碰到她,但那種極具侵略性的氣場卻足矣構成無形中的束縛,像是緩緩收攏的禁錮。
但溫窈大概是太過專注,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逼近,有一搭沒一搭地答
“是一個代孕主題的。”
“講了什么”他垂眸,眸光落在她細軟碎發后的耳垂上。
“很簡單的一個短劇啦,就是富家太太和她丈夫去探望給她代孕的窮姑娘,窮姑娘為了攢錢和男朋友結婚買房才來代孕,富家太太佯裝和善,其實心中輕蔑,認為自己高人一等”
吻落在了她的耳垂,溫窈猛然驚醒。
濕潤的。
柔軟的。
渾身仿佛過了一道電,連腳趾也下意識瑟縮。
“嗯,然后呢”
他好像并不覺得自己在做什么特別的事,語調尋常,但每一個響在溫窈耳畔的字都在耳膜微微共振,好像一瞬間就奪走了她身上的氣力,酥麻得手腳都動彈不得。
“怎么不說了剛才不是挺專注嗎繼續。”
他尾音微微上揚,是明目張膽的挑釁。
溫窈不肯認輸,往另一邊躲了躲,故作鎮定繼續道
“然后就是,富家太太的老公也破產了,不僅付不起代孕的尾款,生活困頓,還把主意打在了他老婆身上,最終富家太太也變成了當初那個她瞧不起的窮姑娘”
“哦,倒是個很諷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