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窈也不知道怎么開解他,又或許他其實也并不需要什么開解。
沉默片刻,她只好岔開話題
“誰說你不會被影響”
“他要是坐牢,你以后就考不了公務員了。”
“”
大洋彼岸那頭的裴峋沉默了一會兒,涼涼道
“你還在意這個我這輩子應該是不能子承母業了,只能多賺那么幾個億,免得你家里人嫌棄。”
此刻,說著多賺幾個億的裴峋就在紐約,正籌備著他的全球巡演。
時隔兩年,無盡夏樂隊的演唱會再次重啟,全球巡演的第一場定在了紐約的麥迪遜花園廣場球館,演唱會門票開售十秒內就被哄搶一空,不少國內歌迷為了看記這場演唱會不惜千里迢迢前往紐約。
而這一次,溫窈終于能夠親臨現場,親眼見證舞臺上的裴峋。
這場在炎熱的夏末時節舉辦的演唱會,一如她所想象的那樣盛大、耀眼。
而當全場大合唱的音樂響起時,臺下的溫窈跟隨著瘋狂的歌迷們一起縱情高歌,嗓子因為激動吼得得幾度失聲。
溫窈忽然想起了多年前的崇德校慶,當年那個一貧如洗的少年,終于一步一步,從那個小小的舞臺登上了屬于他的王座。
她本以為她會一如既往地在臺下為他搖旗吶喊,然而她并沒料到,就在演唱會最終即將結束的那一刻,聚光燈卻調轉方向,落在了她的頭頂
一片漆黑的場館中。
被一束白光籠罩的溫窈,愕然看著舞臺上同樣被一束追光照亮的裴峋。
底下熒光連綿成遼遠廣闊的銀河,而那個張揚桀驁的男人站在銀河彼端,像是長夜中唯一璀璨的光。
風光的,耀眼的,舉世無雙的唯一存在。
一如少年時初見的那一眼
“親愛的溫窈小姐。”
臺上的男人用英文念出了她的名字,底下的歐美歌迷都知道裴峋的妻子是誰,在本該謝幕時突然來了這一出,大家預料到了什么,場館內的上萬觀眾頓時響起山呼海嘯的起哄聲。
而溫窈站在內場席位,卻已經聽不見周遭的喧鬧聲,只余胸腔內一顆心臟跳動不息。
她只仰望著舞臺上的那道修長挺拔的身影。
視線在一點一點模糊。
“雖然我們已經結婚多年,但我好像,從來沒有正經地向你求過婚。”
他從口袋里取出了一枚戒指,正是被溫窈妥帖收藏在書架上的那一枚。
男人從高高的舞臺上輕巧躍下,那一束追光一路跟著他,直到他停在了溫窈的面前。
顯然,一切都是他的預謀已久。
他垂眸,漆黑眼底漾開無盡情意,低低問
“iyouarry”
她的少年來這人間污濁一遭。
時至今日。
依然真摯,依然明亮。
于是她笑著落淚,一字一頓地回答他
“yes,ii”
那張桀驁而不可一世的臉本就無比耀眼,但當溫窈這句話落下時,他那雙眼卻好像一點一點,變得更加奪目璀璨。
在萬人聚集的球館中,光芒萬丈的男人舉起手里的麥克風,神采飛揚地對著演唱會全場的上萬人高調宣告
“ygirsaid”
“yes”
這一夜。
溫窈看見了銀河傾斜,群星墜落。
而她的月亮,終于越過千萬人潮,越過無盡山海
奔她而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