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聽不見聽不見聽不見”
“你跑什么”
“我要回酒店了我自己打車不用送”
“溫窈”
女孩終于停了下來,把臉埋進掌心,只露出紅得滴血的耳根。
不便奔跑的裴峋終于追上她。
溫窈緩緩從掌心里抬起眸子看他,泛著點淚花的眼珠像閃爍的珠寶。
他微微氣喘,用玩偶軟綿綿的手拍了怕她的頭。
“晚上打車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可以。”她吸了吸鼻子,“但你要保證把剛才的事情都忘掉。”
裴峋失笑。
“應該是忘不掉的。”
溫窈下一秒就要哭給他看。
“不僅不會忘,我會記得清清楚楚,直到未來我可以正大光明牽著你的手時,也還要跟你說”
聽到中間,溫窈的表情驟然愣住。
“說,說什么”
頭套里傳來悶悶的笑聲,即便看不到他的臉,溫窈也能想象到少年帶著點自得,又張揚到讓人挪不開眼的神情。
“我就知道,我怎么可能會單相思。”
十字路口車流如織。
紅燈轉綠,綠燈又跳轉變紅。
溫窈眨眨眼,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見了什么。
穿著玩偶服的少年不輕不重地拍拍她的頭,語調寵溺
“回學校以后,記得周末聯系我。”
“我可能沒有那么多時間回學校,高三也只會回來參加幾場重要考試。”
“你的考試要加油。”
溫窈腦子一片混亂,張了張嘴,半天也只憋出一句
“那你的工作也要加油,不要管別人說什么,你可能,沒有粉絲夸贊得那么完美,但你一定比那些詆毀你的人要優秀千千萬萬倍”
“我知道了。”
助理小方開著車過來接應他們,溫窈被送回了落腳的酒店,裴峋坐在車上目送她的背影。
走了兩步,少女又回頭,遙遙朝他用力揮手。
他不知道她有沒有落淚。
但他知道,重逢之日不會太遙遠。
而那時的他們,都將變成更好的自己。
十年后的某個深夜。
裴峋從睡夢中醒來,床頭的時針指向凌晨三點,他側過頭,旁邊躺著被他的動靜而弄醒的妻子。
半夢半醒的溫窈嘟嘟囔囔問
“怎么睡不著嗎”
他俯身吻了吻妻子的臉,將她憐惜地擁入懷中,每一個無法入眠的夜晚,只要擁著她,就仿佛抓住了深海中唯一的錨點,一瞬間安定下來。
“不是,做了個夢。”
她在他懷里蹭了蹭,八爪魚似地纏在他身上,閉著眼問
“夢見什么了我好像也做夢了,夢到你穿那個大熊貓玩偶服追我的樣子了,你別說,還挺可愛的,你什么時候能再穿一次給我看啊”
“睡吧,夢里什么都有。”
“哦。”
裴峋想了想,又把她搖醒
“夢里也不是什么都有。”
溫窈睡眼惺忪地望著他,不明白他在說什么。
直到下一刻一只手伸進衣擺,吻鋪天蓋地而來,她聽見欺身而上的男人在她頸窩間用氣息不穩的聲音低語
“有些東西,還是要清醒的時候才能感覺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