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春從前無數次幻想過,在莫秋露地面前揚眉吐氣是什么樣子。
但真的讓莫秋露像她一樣失控,宴春心里并沒有多么爽快的感覺,不是她又犯老毛病可憐別人。
而是宴春從來都不是一個看著別人崩潰心里會痛快的人。
莫秋露的思想和她處世的道理宴春不懂,她生在云端,不能夠帶入泥地里面掙扎的人的愛恨。
她只是今天,直到剛剛才發現,莫秋露和她追求的,從來不是一種東西。
“沒想到師姐如此通透。”尹玉宸將死盯著莫秋露背影的陰毒視線,轉到宴春的身上,便如同堅冰融于春水一般,泛著波光粼粼的暖意。
“師姐方才一番分析內門局勢,堵得莫秋露啞口無言,著實讓我刮目相看。”
是他小看了宴春,她是不通凡俗無法在污泥里面求生的白鶴,卻也因為天生在云端,俯瞰的全都是廣闊的藍天白云,而不是泥地里面有幾只蟲子。
尹玉宸之前覺得她和荊陽羽提分手,是故作絕情想要挽回,現在看來一個荊陽羽罷了,宴春還真不是舍不下。
莫秋露在她的面前,實在小家子氣了。
宴春走到尹玉宸身邊,本來就有些邀功請賞的意思,不過尹玉宸這么一說,她反倒不好意思了。
摸了摸鼻尖小痣說“什么通透我只是實話實說。”
“她今晚恐怕睡不著咯。”尹玉宸有些幸災樂禍。
他和莫秋露嚴格來說是一種人,他們這種人,整天陷在那些小情小愛蠅營狗茍之中,針尖兒一樣的心眼,連線都穿不進去。
那莫秋露一下子被宴春塞了這么多東西進去,意識到自己失去自我十幾年換回來的不過是一片泡影,如何能受得了
“不管她了,”宴春都懶得再去想莫秋露這個人,拉了下尹玉宸的手臂之后,說“我們一起去看書吧。”
這尹玉宸自然求之不得,他跟在宴春身后,朝著康寧院進的時候,故意說“我不能留太晚,我師尊雖然沒有規定我什么時候回去,但我若是夜宿康寧院,恐怕會惹他不高興。”
“沒事兒,”宴春走在前面,腳步輕快地拉著尹玉宸進屋,她自己還沒意識到,她到底是急著看那些邪術典籍,找拯救自己的辦法,還是就單純地想要拉著尹玉宸待著。
她手一揮,說“等會兒我在通信玉牌上跟他說,他那種人,生氣了也不會遷怒,更不會給你穿小鞋”
就只會自己難受罷了。
尹玉宸由著宴春拉著,腳步不疾不徐,看著宴春后腦勺的眼神能把人直接燙化了。
兩個人進了屋子,一頭扎入了典籍之中,尹玉宸按照宴春說的方位,找到自己想要看的那部分書籍,是他在尹荷宗那群畜生的收藏里面沒有見過的豢養魔靈和靈降之術。
但他也沒讓宴春閑著,隨手抽了幾本邪術書,塞在宴春的懷里說“這些今晚看完。”
宴春乖乖接了,也沒多問什么,就開始看起來。
不過尹玉宸才看了幾頁,還沒等細細研究,就被宴春拍了拍肩膀,宴春說“看完了。”
“嗯。”尹玉宸心思在書里,一時間沒有抽離出來,隨便敷衍了一句,而后反應過來宴春在說什么,很快轉頭又“嗯”了一聲。
宴春把書摞起來,遞到尹玉宸面前。
她說“看完了,沒有解共生術的辦法。還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