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秋露還是第一次在宴春的面前落荒而逃沒能討到什么好。
宴春莫名其妙看向尹玉宸,忍不住問“師弟,她怎么跑了”
同樣長在陰溝里,小老鼠看到毒蛇當然要跑了,不跑等死嗎
不過尹玉宸在宴春面前可是個“乖巧聽話”的小可愛,自然不該知道莫秋露跑什么。
“大概是壞事做多了心虛吧。”
尹玉宸把面放在宴春面前,說道“不要理會她,師姐吃吧。”
宴春又被尹玉宸一句話逗笑了,莫秋露怎么可能心虛,她每次在宴春的面前不知道多么理直氣壯。
宴春接過面,用筷子拌了拌,吃了一口之后,抬眼看向她對面坐著不知道在想什么出神的尹玉宸。
又狀似不經意地問“你覺得剛才那位師姐和我,真的不像嗎”
“那位師姐”尹玉宸嗤笑一聲說“我只有一個師姐。只認一個師姐。”
宴春嘴角都要裂到耳根了,一雙眼睛期盼地看著尹玉宸,等著他對自己的問題的回答,也是等他對自己的肯定。
“不像。”尹玉宸說“天上的白鶴是不會和陰溝里面的老鼠相像的。”
雖然這話聽著實在偏激了,可宴春現在是真的需要這種偏激。
她開心地呼嚕嚕吃面,時不時用一雙含著笑意的彎鉤眼睛,看著尹玉宸。
尹玉宸本來在想著剛才那個女人身上的維和地方,尹玉宸能夠一眼識別她和宴春完全不同。
眼睛是靈魂之窗,窗戶里面的靈魂是兩個極端。
但是白骨之上的三寸皮,確確實實她是按照宴春長的。
或許在別人眼中看不出,只覺得像。但是尹玉宸從前可是在一個煉制人偶和傀儡的畜生手底下討生活,他能夠看出那個女修的眉宇之間,還有輪廓都有些不自然,很顯然是被人為雕琢了神魂。
凡人有句話叫做相由心生,但其實相由魂生。
被雕琢過的神魂,就像削足適履后被削過的足,永遠會留下神魂瘡疤,絕不可能和魂生本相的人一樣自然。
可尹玉宸有些心驚,雕琢神魂之痛,絕非尋常,若那個女修只是想要變成宴春的模樣,和宴春搶她那個代掌門大師兄這未免付出的代價有些過于大了。
而且大多數雕琢神魂都是用來制作人偶或者傀儡的,這可是邪術,衡玨派再怎么是個雜修門派,也是南嘉國第一大宗門,絕不可能有人在這里修邪術。
那個女修
“師弟,你想什么呢”宴春心里瘋跳起來,有點害怕。
她太熟悉這種看著她出神的表情了,她的母親,父親,包括大師兄,在過去的十幾年里面,時常便會這樣透過她去看另一個人。
難道玉宸小師弟也要對莫秋露動容嗎
宴春強忍住鼻酸,眼眶卻已經紅了,她手指緊緊抓著筷子,聲音發抖地問尹玉宸“你看著我,在想莫秋露嗎”
如果是那宴春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辦了。
她感覺自己的世界都即將坍塌一般,而尹玉宸就會是壓垮她世界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現在沒有家人的信任,因為她除了預言中那些沒有發生的事情,無法拿出其他的證據,證明她說的話。
就連提前知道了莫秋露的存在,也因為她為了證明自己在命魂鏡之中看到的一切是真的,偷看了母親的通信玉牌,導致預知莫秋露的存在變成了偷看到之后發瘋。
她和自小愛慕的大師兄分手了,她最好的朋友變成了莫秋露的朋友,她現在只有一個玉宸小師弟了。
難道
“莫秋露是誰”尹玉宸回神,看著宴春要哭,連忙問“師姐你是咬到了舌頭嗎”
“就是就是剛才那個女修。”宴春眨了下眼,她微微揚了下頭,不想哭的,可是眼淚像滾落的豆子,根本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