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三天兩夜才能完成的任務,被義勇硬是壓縮成了兩天一夜。
他也已經兩天一夜沒有睡覺了,太陽穴處發出的疼痛他也不管不顧。
從中午開始,他就有強烈不好的預感,心臟仿佛被人捅進去了一根鋼針。
所以根本不用再回總部確認杏壽郎的行蹤,義勇直接去往那條人流量最多的火車線。
這個火車不多的時代,能承載人的火車主干線就這么幾條,再推測一下火車站與總部的遠近,是哪個火車站一目了然。
“無限列車”巡邏的督察疑惑地看著義勇著急的樣子,“早就已經開走了啊,你不如買下一趟的車票”
那人又繼續說了什么義勇已經聽不進去了。
明明是正常甚至說得上偏低的聲音,落在義勇耳邊卻仿佛是投擲了一注驚雷。
震得他耳鳴,震得他眼前發蒙,震得他頭腦一片空白。
義勇沒站穩似的搖搖晃晃地后退兩步。
“哎,你沒事吧”那人想要扶住他。
“我沒事,”義勇強制自己不要害怕得腿軟,他搖了搖頭,聲音顫抖,“那那個火車它往哪個方向走了”
“那邊。”那人有些擔憂地看著他,“那趟列車順著那個方向一直直走。”
義勇看向他指的方向,一下子跳下車站臺。
“喂危險快回來”
列車站的人站在站臺上對他呼喊。
義勇充耳不聞,只聽得見耳邊咆哮的風聲,和自己一下一下跳動的心臟聲。
火車軌道兩旁都是鋪墊的石子,實在難以發力。
義勇奔跑著,拐到旁邊堅實的土地上。
他盡全身的力氣奔跑著。
用全集中呼吸奔跑著。
整個人如同上了發條不知疲倦的機器。
每跑一步他的骨頭都發出令人牙酸的磨擦聲。
猛烈的風灌進鼻子里,如同刀割。
仿佛鼻腔內壁的粘膜都被被名為風的刀劃得盡是傷口。
血腥氣跟著風一同涌入肺里。
快要爆炸了,無論是肺還是心臟,都快要爆炸了。
他眥目欲裂,眼角仿佛都要掙開。
如針的風觸碰到眼睛,刺激得流出眼淚,成滴的眼淚也隨風飄去。
義勇呼出一口濁氣,咬緊牙關。
不可以停下,不可以停下
一旦停下,肌肉的酸痛一定會一齊涌來,那樣就動不了了。
義勇勒令自己繼續加快速度,咬破的唇舌泄露出一絲鐵銹味。
再快一點再快一點
難道你還想眼睜睜看著,身邊的人離開自己再也回不來嗎
義勇自虐般不斷地質問自己。
你想嗎
我不想,我當然不想
遙遠的天際正處于最黑的黑暗之中。
從現在開始的每一秒,都在天明。
到底還有多遠呢
仿佛無窮無盡一般,幾乎一模一樣的火車軌道,一模一樣的高聳樹林。
無論跑了多久,視線里也只有這些東西。
簡直就像進入了鬼的幻術之中。
腿部好像變得麻木了,恍惚間義勇問自己。
為什么還沒到是不是我停下了腳步
被汗液遮擋住視線的眼睛里,似乎出現了杏壽郎總是帶著暖意的雙眼。
義勇的喉嚨里擠出一絲悲鳴,嘶啞極了。
陽光可以透過水,把水照耀,而水卻抓不住陽光,只能任憑他傾瀉出去。
心臟仿佛被一只冰涼的、布滿硬繭的手無情攥住。
使用過度的心臟如同被啃噬一般疼痛。
不止是呼進去的氣體帶著血腥味,就連呼出來的也是。
義勇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呼出來的不是氣體,而是血霧。
身體越來越沉重,腳腕就像是被好幾只鬼死死扒住。
它們都在阻止著他。
杏壽郎會死嗎義勇不可扼制地去想,眼前仿佛出現了他的模樣
他的左眼浸滿鮮血,上弦叁的手臂洞穿了他整個腹部,他右手里的日輪刀死死地卡進上弦的脖子里,就連左手也在緊緊抓住鬼的胳膊。
他和鬼怒吼嘶怒喊,他要在黎明之中消失了
作者有話要說玩游戲影響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