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腳站立對她這樣的阿宅來說稍微有點困難,她剛抬起那只腳不到三秒鐘,整個人就開始原地左搖右晃,平衡感當場表演離家出走。
在她原地站不穩差點摔倒之前,越前龍雅抬手扶住她的腰。
西島真理為自己挽尊:“我是個阿宅嘛,平時也沒什么時間練習平衡感這種東西……等我上大學之后,一定會努力運動的。”
越前龍雅很輕的笑了一聲。
他明明沒有出言諷刺,但就這么一笑,諷刺感直接拉滿。西島真理感覺更氣了。
越前龍雅換了個半跪的姿勢,扶在西島真理腰上的手下移,圈住她腳踝,把她那只沒穿鞋的腳按到自己膝蓋上:“踩這吧。如果還站不穩的話,手可以直接扶我肩膀。”
說完,他撿起那只繩索斷裂的木屐,借著昏暗的燈籠光,熟練的開始接繩子。
燈籠的紅光鋪在他發梢和肩膀上,居高臨下的西島真理可以俯視他半垂認真的眉眼——越前龍雅只是在修一只木屐而已,但他微微揚著唇角,眉眼卻透出點認真地模樣,就和在網球場上一樣。
他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靈活曲起的手指,泛著健康粉色的圓潤指甲。這只手握過聯賽冠軍的球拍,現在也熟練的為女孩子修繕起木屐來。
越前龍雅:“好了——”
他輕輕扯了下木屐上面的繩子,確認它們被接得很牢固之后,便重新把它穿回西島真理腳上。
他拍拍自己小腿上沾到的潮濕花瓣和一些泥巴,面色如常的站起來。西島真理則低著頭,看向自己腳上的木屐。
她試探著前后晃了晃,木屐挪動,踩出清脆的聲音。
越前龍雅:“暫時應該壞不了,不過今天你肯定不能穿著它走很多路了。”
西島真理:“看完煙花就沒什么要走的路了吧?”
越前龍雅彎彎眼眸:“嗯。”
他重新牽起西島真理的手,兩人繼續并肩走在臺階上。
西島真理老是忍不住去看被越前龍雅修好的木屐,心臟不知道為什么——不像以前害羞的時候那樣會跳得很快,但也不是沒有感覺,而是會覺得……很柔軟。
就好像是突然的被打開了某個開關,會覺得半跪在自己面前的越前龍雅不是貓大王。
他也像溫順的寵物貓一樣可愛。
又或者比貓咪之類的存在更擅長獲取她的喜愛。
變得軟和起來,變得纖細起來。
雖然爬到山頂觀景臺這件事情,對西島真理來說工作量頗大,但最后兩個人還是爬上去了。
越前龍雅連呼吸都沒有加速一下。
他垂眼看著臉都漲紅的西島真理,用手貼了貼她發燙的臉:“還好嗎?”
西島真理扶著他的胳膊大喘氣,聽見越前龍雅的問題,她只能搖頭,擺手,實在沒有力氣說話了。
觀景臺上的人變得更少,湊在一起連兩桌麻將都不夠數。
西島真理休息了一會,喘過氣來。她很快又恢復了興致,拉著越前龍雅去圍欄那邊看風景——觀景臺的地理位置是整個寺廟晚會現場最高的地方,站在觀景臺上面可以俯覽整個晚會和寺廟。
燈光把街道裝飾得猶如銀河流轉,甚至比天上的星星更加明亮。
西島真理兩手搭在欄桿上,踮起腳往更遠處望去。
遠處隱約可見深色山峰的輪廓,清新的夜風吹過來,她的頭發和衣袖都被風拂動。
燈火也亮在西島真理的眼瞳之中。在她側過臉來看向越前龍雅時,泛紅的臉頰上露出甜美的笑顏。
她舉在手里的蘋果糖又只剩下一個蘋果了。
越前龍雅甚至不需要多費腦子,就能記起來她爬階梯時走兩步就要磕一口蘋果糖糖衣的模樣。
遠處傳來煙花升起的聲音。
高空中綻放明亮絢麗的煙火,一瞬間炸開的煙花聲音改過了人群喧嘩。西島真理的視線被煙花吸引走,不自覺抬頭看著煙花,舉著蘋果糖的手垂了下來。
夜風變熱了。
煙火墜落的余溫,空氣中散開淡淡的硝煙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