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室內,三個人各據一方,氣氛微妙。
松田陣平大馬金刀地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臂,一臉不善。
諸伏景光坐在和沙發呈四十五度直角的餐桌旁的椅子上,正襟危坐,維持微笑。
我盤腿坐在和沙發呈另一個四十五度角的陽臺邊的吊椅里,雙手捧臉,左顧右盼。
三個人誰不開口,空氣里彌漫著一股令人尷尬的沉默,半晌,反倒是站在道德高地質問一方的松田陣平先敗下陣來,他一拍沙發前方桌的桌面,挑著眉語氣不爽,“不是說要解釋嗎怎么都成啞巴了”
我捧著臉眨巴眨巴眼,眼珠一轉就要開口,下一秒就被松田陣平無情閉麥,“你靠后,讓景光先說。”
小騙子嘴里沒個正經還愛演,她要是先說,就算一時添油加醋胡編亂造,以景光溫和的脾性根本不會反駁,呵,現在想給自己找補她想的美。
諸伏景光的笑容里多了幾分懷念,感覺松田的脾氣和警校時沒怎么變呢,還是一如既往地直白。
松田陣平擰眉,“景光你發什么呆傻笑什么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趕緊給我老實交代”
諸伏景光面上的笑容出現了一絲裂痕,好吧,嘴巴壞這一點也沒發生變化呢。
他輕輕一嘆,神情卻放松了下來,仿佛卸掉了壓在心里的大石頭,“其實看到我的出現,松田你已經猜到了吧,關于我身份暴露,撤離組織的事”說到這里,諸伏景光苦笑了一下,“說著好聽,其實用逃出生天來形容或許會更加準確一點。”
雖然早已被提醒過,但他也沒想到自己的身份會暴露地如此猝不及防。
當突然收到琴酒通知有任務,到組織的某個據點見面的郵件時,他當時沒有多想,這種臨時出任務的情況往常也并不少見。
但就在半路上,他突然察覺到幾縷窺視的目光,這讓神經敏感的諸伏景光瞬間提高了警惕,接下來的一路,這種隱藏在暗處,甚至隱隱帶著一絲惡意的目光如影隨形,諸伏景光意識到這些人是在跟蹤自己,掌握自己的行蹤,他當時已經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測。
他試探著轉變方向,似乎臨時有事不打算先去據點的樣子,然后立時感覺到暗處跟著自己的人監視的行動有了一些波動,這種劍拔弩張的感覺讓諸伏景光毫不猶豫地選擇開槍,而那些人被他逼出來的一個照面,他就認出來了,他們身上的微妙的感覺、使用的制式武器,無不表明,他們是組織的人。
組織的人為什么會突然跟蹤自己
他只能想到一個答案了,他的身份已經暴露,這些人正是追蹤自己的人,他們的出現就是防著自己萬一出現變故沒到據點,失去自己的行蹤,那么想必在據點里等著自己的也不會是什么好結果了。
時間緊迫,他只來得及用備用的手機給zero發了兩人約定的身份暴露的暗號提醒zero,就匆匆踏上了逃亡之路。
而那些緊咬著自己的人出手也再無顧忌,試圖活捉的意圖敷衍兩下,然后就恨不得直接鯊掉自己,這種濃濃的琴酒殺叛徒的風格太有即視感,更加證實了諸伏景光的想法。
自己的身份暴露地這么突然,應該不是自己這邊出的問題,那么很大可能就像當初那張紙條上提示的一樣,大概就是警視廳的臥底向組織傳遞消息了。
這下,諸伏景光更是連公安部那邊都不敢聯絡了,他害怕連累zero也不敢聯系zero,身后追殺他的人甩掉了一批馬上又會跟上一批,也許琴酒現在也在向自己所在的方向趕來,這種周圍群敵環伺的感覺太糟了,糟糕到諸伏景光的一向隱忍的心理都出現了一絲絕望。
但就在他七拐八繞又一次成功將追蹤的那一批人甩到身后,躲進東京都北部板橋區的廢棄廠區后,諸伏景光猛然發現,似乎好像,將那批人甩掉后,就再沒人跟著自己了。
意識到自己暫時安全后,諸伏景光立即打算在這邊躲上一陣子避避風頭,等風聲過去后再想辦法聯絡公安部,他至今對公安部內的內鬼身份一無所知,那么到時候還需要篩選出真正可靠的人
就是在這個時候,人煙稀少的廢棄廠區外突然隱隱傳來一些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