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卿足尖點地,風托舉她躍上了窮侈極奢的高大閣樓,她一路踏在攬風閣樓頂系著的紅綢上前行,輕盈的不像話。
紅樓高筑的青瓦,燈火照亮了它明艷的色彩,與湖泊那邊水墨畫般的水鄉,仿佛相隔著天塹。
末卿從高閣上再度躍下,風將她卡其色的頭發吹得有些凌亂,星海般的眸底,好像還能看到月亮的倒影。
她從樓閣落到了船只上,一路踏著波光粼粼的湖面回到了扁鵲的小屋。
末卿打橫抱著青年,雙手已經酸的有點使不上力。
甩掉了身后的那些人,當下精神一松懈,扁鵲就這么一臉蒙的直接掉了下來。
扁鵲就這么面朝天空的一輪明月,腦殼子被磕的嗡嗡的,有些隱隱作痛。閉了閉眼,還是迅速爬起身,拍下身上粘黏的塵土。
末卿尷尬的縮回了想要去攙扶的手,她呲著牙,還咋了咋舌連忙撇清關系。
“阿緩小哥哥剛剛情況危急哈,你”
扁鵲聞言,突然轉過身,紫棠色的眼眸仿佛還瞪了她一下。
認出他來了不過也在所難免,哎麻煩。
今日唯一讓扁鵲有一點心理安慰的,怕也只有中途沒有與景王府那交換信息的侍衛遇見,而引出什么麻煩了吧。
末卿被瞪的滿臉問號,皺著一張小臉,下半句話硬生生卡在了喉嚨里。
扁鵲單手捂了捂有些發燙的臉,仿佛能將臉頰兩側的發絲灼燒。
清俊的青年一言不發,只是將圍巾拉的更高直至過了鼻尖。
他走在濱水之地的青鑼鎮,必經的那座石拱橋上,身后還跟著個一步一趨的少女。
和上一次,少女悄悄跟著他出鎮子的時候一樣,悄悄地伸出手,那石拱橋邊延伸至橋中央的石榴樹,被撥弄了一下,花又掉了幾朵。
末卿將手迅速背到身后,快步湊到了扁鵲的身邊,有點兒心虛的試探了一下他的語氣。
“阿緩”
“嗯。”
“我好像,被追殺了”
扁鵲偏過頭看了一眼才到自己肩膀處的姑娘,輕應了一聲,反應不是很大。
這姑娘到底做了什么事,讓她認為會被追殺不過這樣讓她誤會,長長記性,也好哎。
末卿見他這幅不急不慢的樣子,忍不住回頭張望了幾下。
以那兩人的功夫,即使一時躊躇,應也是不過半刻便能尋來。
那現如今這么悠閑的原因,便是阿緩不想因兩人脫身,而使那兩個青衣人未找到人,因此傷及無辜百姓,逼問交代他們的下落。
倒不如讓那兩名青衣人看見他們,再把這兩人引去別處。
末卿掰著手指數了數時間,此刻,恰好扁鵲與她也走到了湖堤岸的盡頭。
從石拱橋的那端望過來,也一眼便能看清他們的人影。
果不其然,身后的兩名青衣人追了上來,衣擺與靴子幾乎沾滿了水漬。
輕功不賴嘛,可惜怕水,不然估計會來的更快。
扁鵲腳下加快了速度,清俊的容顏依舊不帶半分憂色。
堤岸上的青苔有些滑膩,再往前,就是昨日才讓末卿摔了一身傷的那片山丘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