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天的訓練,又到了日落時分,機關屋下不遠處,末卿躺在被陽光照的暖融融的蘆葦蕩里,半分不想動彈。
落日的余暉暖陽好像能照酥了骨子,初夏微風吹的熏人醉,暖暖的。
姑娘在蘆葦蕩里,風一吹,大片大片的蘆葦搖晃,又將她的身影隱沒。
扁鵲匆匆趕去了銘醫堂整理諸多事宜,末卿估摸著阿緩小哥哥要夜半才能回來呢。不管了,繼續曬太陽。
幾聲窸窸窣窣的踩踏聲穿過蘆葦蕩而來,末卿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扒拉開蘆葦循聲望去。
沾了滿身的蘆葦絨絮的姑娘,好奇的探了半個腦袋,便瞧見了一席水藍長裙的女子穿梭于蘆葦蕩間。
轉瞬間又不見了蹤影,仿佛剛剛的全然是錯覺。
末卿松開了蘆葦,瞧了眼天色,正準備回去時。那窸窣的踩踏聲又近了,一轉頭恰恰碰上了那藍衣女子。
女子有一對精巧的海螺墜,她生的好看,神色卻冷的凍人。
“你是誰,怎會在這。”
“我嘛,相邀的客人。你是撫年姐”
末卿指了指自己,瞅著神色凜然的女子,有些不確定。
這身姿,這氣度,和少年撫楊嘚吧嘚吧描述的撫年姐漸漸重合。來這與世隔絕之地的,想必也不做他人了。
撫年神色微緩,踏著燥熱的晚風,一路上無言,實在是末卿好奇的視線太火辣了。她木著臉,不由地拉了拉胸口的衣領,也不低啊
來到機關屋前,少年撫楊正提著水,這么一轉頭,嘩啦一聲,剛打好的水灑了,從臺階上跟瀑布似的往下淌。
“撫年姐”
這么一嗓子,震動了沉寂已久的人與心。
夜深了,寂靜了一室。四個人坐在小廚房的桌椅上,獨獨避開了奶奶。
從隔間里隱隱傳來如破風箱般的咳嗽聲,聽的人揪心。
“阿緩哥我奶奶,奶奶是不是真的要死了。你救救奶奶吧,我,我打的山兔都給你們。”
只是一個十三的少年罷了,此刻撫楊死命拽著扁鵲的袖子,早已忍不住情緒。
末卿坐在一旁,對于這壓抑的氣氛,卻絲毫沒有任何心緒的浮動,與扁鵲一同只是沉默著。這些啊,終究與她沒有任何關系。
撫年猶豫了一下,最終摘下了一只海螺墜,將其放在了中央的桌面上。她冷眸有些泛紅,聲音卻異常平靜篤定。
“我知道,銘醫堂風聲鶴唳的神醫,可以治好這病。”
扁鵲心里清楚,這并非是病,而是毒,也并不是不可解,只是很難。
撫年深呼了一口氣,將海螺墜往前一推,到了末卿的面前。她眼眸瞇起,如最寒冷的幽潭。
“作為報答,這是打開我造物者一族秘寶的契機。
這座岳嶺腳下,有一個鑲嵌在崖壁上的機關洞,進去,往南走。記住,千萬別走錯方向。”
扁鵲應下,離他蠱毒發作的時日不遠了,如今所有藥材皆齊,卻差兩味,但愿在此能尋得。
不曾想,造物者還有族人存于世。
也不曾想,青云道一族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