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將軍說得不錯你叔侄確是身居高位且實力雄厚,只不過,這要看和何人相比”那人亦露出嘲弄之色“你們比之大將軍南鷹如何”
“你什么意思”張濟、張繡同時變色,張濟一拍案幾道“你不要忘記,我叔侄二人的官位,可是大將軍親自奏請天子封賜的大將軍又怎會對我不利”
“昔日董卓手下的西涼六將,如今仍然獨善其身的,可就只有將軍一人了”那人再次面現從容之色,淡淡道“李傕、樊稠二人的下場,將軍難道忘記了嗎”
“哈你單說李傕、樊稠,怎么不說郭汜、華雄和胡軫”
張濟一愣,隨即捧腹大笑道“據本將所知,這三人深受天子和大將軍信任,如今可說得上是名利雙收由此可見,大將軍心胸寬廣,以德報怨,著實令人敬佩,本將還有什么可以擔心的呢”
“將軍,您還醒著嗎”那人露出啼笑皆非之色“郭汜用計除了李傕,不僅維護了天子的威儀,更令整個三輔之地成為南鷹的掌中之物,這是多大的功勞啊而華雄和胡軫更不必說了,他二人如今已是渤海鷹將中有數的人物,手握重兵且戰功赫赫將軍,您為南鷹立下了什么功勞啊”
張濟幾乎啞口無言,張繡卻立即接口道“當日大將軍兵指長安,連下葉縣等七縣,而我叔侄二人非但沒有與大將軍交惡,反而譴使臣服,上表請罪大將軍由是稱許,不僅免了我叔侄的罪責,又委以重任這難道不算是功勞”
“后來,南鷹還向貴叔侄交還了那七縣,以示恩寵,對吧”那人點頭含笑道“如果那時在下的舊主已經落到今日敗局,你們猜猜看,南鷹還會如此安撫你們嗎”
“你說什么”張濟、張繡再次變色。
“都是明白人,何必裝糊涂”那人一迭聲的冷笑道“南鷹不是不想動你們,只不過那時他能力不足,這才暫時恩威并施,放了你們一馬否則,張濟你既然已經身為衛將軍,為什么連郭汜一個征西將軍啊不對,現在的征西將軍是高順,郭汜已經降為鎮西將軍了怎么連他一個鎮西將軍都可以督關中諸軍事,卻沒你什么事呢”
“明眼人一看便知,郭汜明降暗升,這是圣眷正隆啊”那人漸漸言辭犀利起來,挖苦道“而將軍您,明著是堂堂衛將軍,實則就是一個無兵無權的虛職閑差若非您仍然手握數萬涼州舊部,連這個衛將軍都可以省了這是世人都知道的事兒,您怎么自個兒還蒙在鼓里呢”
張濟聽得臉色鐵青,卻是無力還擊,半晌才憋出一句“即使如此,大將軍也沒有理由對本將下手”
“您真是這么想的哈哈哈”那人突的狂笑起來“既然將軍自欺欺人,不妨本人再來做一回惡人,將您從美夢中無情的喚醒吧”
“你也太過無禮了真當我們不敢動你嗎”張繡聽得那人言語漸趨放肆,與之前判若兩人,不由心頭大忿道“來人”
“且慢”卻是張濟擺手止住,他瞇起細長的雙目,沉聲道“大將軍究竟有什么理由對本將動兵本將倒想一聽”
“多謝將軍信任,那么在下就試膽言之了”那人突然間狂態盡收,向著張濟恭敬一禮,情緒態度之間的轉變,竟是收放自如。
只聽他不徐不疾道“其一,南鷹與在下舊主相爭之際,曾廣傳檄文,令天下諸侯出兵共擊,而天下諸侯無一響應別人也就罷了,將軍受南鷹擢拔之情,卻也如此坐觀成敗,依南鷹恩仇必償的一貫作派,他一旦騰出手來,能容得下將軍嗎”
他見張濟臉色一白,從容一笑又道“其二,南陽乃是天下第一大郡,有縣三十七,民眾近兩百萬,進可威脅東西二京,退可虎視荊州,如此戰略要地卻在將軍掌中,南鷹能睡得著覺嗎將軍也聽說了吧南鷹正欲重修洛陽,只怕為的不僅僅是迎天子還于舊都,更是為了防備將軍”
“還有第三嗎”張濟明顯底氣不足,強笑道“先生不妨一并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