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不高,但沉而有力,在可怕的箭雨破空聲中,竟是出奇的清晰。
眾黑甲射手疾退一步,身后又搶出數百黑甲武士,每人手舉幾乎有門板大小的漆黑皮盾,從上、前、左、右各方,閃電般形成一個巨大的“烏龜殼”,嚴嚴實實的將自己和身旁的戰友護在盾后。
一連串雨打荷葉的“嘭嘭嘭嘭”聲中,強勁的利箭射到皮盾之上,在所有叁狼羌騎兵不能置信的目光中,沒有一支箭可以射入皮盾半分,全部無力的跌落。石墻下,灑落一地的褐色羽箭。
兩輪強箭,竟然沒有給敵人帶來任何的傷亡,所有叁狼羌人俱驚得呆了,山谷中竟是死一般的寧靜。
野利雄終于色變,這仗還能打嗎對方究竟是什么人他頭上的冷汗瞬間凝結成形,順著臉頰滴滴灑下。
南鷹負手卓立于山崖邊緣,貌似古井不波,但心中的得意自豪之情卻是無以復加。此次為了一戰功成,全山二千戰士幾乎是傾巢而出,按照賈詡之策,先以500羌騎營誘敵深入,再以1000板盾營和300陷陣營四面合圍,將敵人騎兵徹底困死在這葫蘆谷之內。
此次出戰,無論是早期訓練的陷陣營,還是后來受訓的羌騎營和板盾營,均表現出極高的戰斗素質,最難得的是令行禁止,如臂使指,看來一系列的基礎訓練還是很有實效的。
當然,此戰之所以如此順利,還有斥候營的大功,沿途將敵情摸得一清二楚,使得原本緊張的軍力調動和部署,變成了一件極輕松的事情,5000民眾甚至僅用一天時間便建成了一座高大的石墻。
賈詡輕輕來到南鷹身側,干咳一聲打斷了他的自我陶醉,道“主公,可以開始了”
南鷹恩了一聲,向典韋點了點頭。
典韋鼓足一口氣,暴喝道“呔下面的叁狼羌眾人聽著,我家主公令你等放下武器,立即投降不然的話,后果自負”
隆隆巨吼在山間反復回響,震得叁狼羌眾人不由慘然變色,彷徨相顧。
強仝望向野利雄,苦笑道“原來敵人早已對我們的身份了如指掌,首領,現在我們怎么辦”
野利雄的目光慢慢掃過手下的戰士,很多人雖然面色發白,但握著武器的手依然堅定。
他仰首回喝道“請你們的頭領出來一敘”
他不想就此放棄,畢竟一旦放下武器,就將淪為階下之囚,那時再無半分談判的資格。他仍然抱有一線幻想,現在雙方尚無任何死傷,仇恨仍未結下。如果能夠索取一些糧食,族人就可勉強度過饑荒。
南鷹見眾手下一齊向自己望來,從鼻中發出重重一聲冷哼道“他說跟我談我便要談嗎他們大舉來犯時怎么不事先和我打個招呼”說著雙眼一翻,再不說話。
賈詡見姜奐臉露焦急之色,微笑道“主公自然不能放下身份和他們談判,姜頭領倒不妨以白馬羌少主的身份勸勸他們”
姜奐立即瞧向南鷹,見他無可無不可的“恩”了一聲,不由大喜,來到山邊高叫道“叁狼羌的兄弟們聽著我是廣漢羌姜奐,現在以黑虎山部屬的名義,請你們立刻棄械歸順”
很多叁狼羌人都聽說過姜奐的名字,立時引起一陣騷動。
野利雄和強仝互視一眼,均看到對方眼中的驚駭,兩人同時想到的是難道廣漢羌果然介入了戰爭
野利雄仰首叫道“上面真的是姜奐兄弟嗎”
姜奐回道“我確是姜奐你是叁狼羌的野利雄吧我幾年前與你有過一面之緣”
野利雄也認出了姜奐,一顆心直沉下去,為了一個黑虎山,廣漢羌竟然連少主都出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