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塵子冷笑道“不錯但他畢竟是局外人,又豈知我們當前最大的隱患”
劉宏終忍不住又重重一拍龍案,冷喝道“若不揪出此次陰謀行刺的主使,朕豈能安心用兵”
他目中暴出駭人的厲芒,望向那一直不發一言的中年人,森然道“張忠,你身為司隸校尉,又是皇家之人,必要為朕除此心腹之患”
那中年人木無表情的跪倒,眼中卻閃過嗜血的殘酷之色,恭聲道“陛下放心,臣若不能辦好此事,如何能對得起臣這忠字之名”
劉宏緩緩起身道“好朕便暫且忍上幾日,只待查出與太平道勾結的內奸,便可以雷霆萬鈞之勢,撲滅張角一干惑亂天下的妖人”
他不可掩飾的露出一絲殺機“哼,大漢火德的氣數,又豈是一介凡夫俗子所能覬覦窺測”
張角渾身一震,終于慘哼出聲。
張梁望著剛剛從張角肩上取出的黃色彈丸,駭然道“這是什么竟然能傷了大賢良師”
張角轉過身來,任醫師在傷口包裹,伸出手來從張梁手中取過那小小的銅彈,瞇起眼睛細細端詳了一會,突然發出長長的嘆息。
張寶驚道“大賢良師為何嘆息”
張角嘆道“是我輕敵了不但此次行刺完全失敗,還折損了這么多忠心耿耿的弟子”
張梁、張寶一齊跪倒,哽咽道“是我等無能,才令大賢良師受此屈辱”
張角抬手道“起來,連我都鎩羽而歸,又豈是你等之罪”
張寶立起身來,恨恨道“若不是王越和那突然殺出的姓南的小子,我們豈會功敗垂成”
他見張梁嘴角輕輕一抖,奇道“三弟,你怎么了”
張梁垂下頭道“也許我們不該招惹那姓南的”
張寶怒氣上沖,戟指道“你說得什么混帳話那小子屢次壞我太平道大事,又害死我們這么多兄弟你,你竟然還怕了他不成”
張梁猛的抬起頭來,眼中閃過一絲怒火,旋又換成頹然之色道“你說得不錯我確是有些怕了他”
說著不理驚怒交加的張寶,轉向張角道“大賢良師,那小子先是不聲不響便控制了我們和天師道一直暗中爭奪的黑虎山,又翻手之間壞了我們東阿奪餉的好事,現在竟然又和那昏君攪在一起,這難道還不令人警醒嗎”
他猶豫了一下,咬牙道“而且,這些還不是他最可怕之處”
張角、張寶一齊訝然道“什么”
張梁澀聲道“你們能夠想象,世上能有一個人,在一息之間連斃我太平道七大渠帥嗎”
張角霍然起身,動容道“這是絕不可能的連王越和我也是萬萬不能”
張寶張大了口,呆滯道“你說什么,你是說那小子,那小子”
張梁又低下頭去“不錯是我親眼所見,當時他用的手法應該同他打傷大賢良師是一樣的”
張寶面上現出震惶之色,呆呆道“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張角腦中突然閃過南鷹那赤紅的狂暴眼神,還有那如狼嚎般凄厲的不死不休之語,心底竟然也生出一股寒意。
他呆了半晌,才重重坐倒,嘆息道“那小子暫時不用理他現在我們已是騎虎難下,三弟,依你之議應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