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余名膀大腰圓的戰士持盾并肩向前一步,三百余面巨大的盾牌連接成一條漫長的盾墻,他們將快一人高的漆黑皮盾重重的立在城垛之后,震得整道城墻似乎都抖動了一下。
“弓兵大隊,上箭”
數百名弓兵嫻熟的探手從背后箭囊內夾出褐色的羽箭,搭在弦上,他們一齊發出“喝哈”的大吼,伴隨著這大吼的節奏,數百張長弓瞬間拉滿,閃著寒光的三棱箭簇一律虛搭在護在身前的巨盾上方的倒三角空隙中。
“弩兵大隊,裝弩”
數百名弩兵6人一組,快速抬出一張張四腿床架,熟練的將一張張令人生畏的巨弩裝在床架的鐵槽上,然后四人一齊合力,轉動兩側絞盤,將弩弦張開扣在機牙上,最后,一名戰士將一支前端裝有巨大的三棱刃鐵鏃的巨矛穩穩裝在發射架上,另一名戰士高舉起一柄大錘,時刻準備以全身力氣錘擊板機。
高鐵見方虎露出嘆為觀止之色,不由微微一笑,道“此處便交給我了,方隊長,我撥100名弩手與你指揮,該可應付城中內亂了你速速去吧”
方虎醒悟過來,眼中閃過興奮之色,躬身道“在下必不辱命”說罷昂然去了。
高鐵轉過身,正好瞧見城外的敵軍先鋒剛剛踏過標注距離為200步的白線,他緩緩舉起右手。
身旁的旗令兵略微有些緊張,死死的盯著那支懸在半空的手。他知道,這支手一旦落下,就代表南鄭城下將立時成為修羅墳場。
戰事,終于就要爆發
此時,就在不遠處的城衛大營中,卻涌動著不安與恐慌的暗流。
三千城防軍在屯長和都伯們的帶領下,在校場上列成整齊的隊列。士兵們茫然無措的望向另一側的軍司馬大帳,紛紛發出低低的議論,匯聚成不小的“嗡嗡”聲浪,甚至連軍官們也在相互交換不安的眼神,今兒這是怎么了雖說世上無奇不有,但敵軍攻城一觸即發,己方大隊卻在營中安然列隊,這種事情只怕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
大帳中,十五名軍侯的灼灼目光一齊射在軍司馬大人身上。
軍司馬焦躁的來回踱了幾步,一抬頭,怒道“你們都瞪著我做什么這是太守大人和郡丞大人的命令”
一名神情剽悍的軍侯上前一步,大聲道“大人,卑職有話要說”
軍司馬瞧著這位向來器重的部下,勉強壓下怒氣道“劉軍侯,你有何話要說”
劉軍侯不卑不亢道“卑職請命參戰”
軍司馬尚未開口,另一名軍侯已經怒道“不錯這算怎么回事城外天師軍已經開始攻城,而我城中三千勁卒卻在此無所事事簡直是如同兒戲”
此言一出,登時引起一陣騷亂,諸將中又有數人大聲附和。
“李軍侯說得對,怎么能相信那些來路都不明的弓箭手呢何況他們不過只有一千人”
“不錯若要抗拒敵軍,還要靠我們這些個老弟兄”
“太守大人和郡丞大人在想什么為何不讓我等出戰一旦城破,誰來承擔這天大的罪責”
一名脾氣火爆的軍侯干脆大吼道“俺不等了這便去領本部人馬守城去了”說著扭頭便要出帳。
突然一支手伸來,牢牢拖住那人。
那軍侯大怒,作勢欲打,待瞧清來人,不由一呆,放下手瞪眼道“張大哥,為何連你也要攔俺”
那老成持重的軍侯也不理他,只拖著他不放,卻轉頭向軍司馬道“大人你不要忘記,三千城衛軍中大多數人的家眷均在城中,萬一城破,只怕軍心立時動搖請大人三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