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魯突然沉聲道“主公小心了,城下敵軍已經快要將城頭置于射程之內了”
話音剛落,一支長箭遠遠射來,可惜飛上城頭時已經力衰,被張魯伸手接著,動作頗為迅捷瀟灑,引起四周戰士們的轟然叫好。
南鷹卻心中沉重起來,憑借城高弓強的單方面殺戳終于結束了,接下來將是面對面的血肉搏殺。
他緩緩伸出手,打出了全面開戰的手語,最后一面小旗立即被放倒了。
天師軍士兵們終于沖至城下,迎著密集的箭雨,將一架架長梯靠在城墻上,不時有人發出長聲慘呼倒地,但更多的人紅著眼踩著顫顫悠悠的長梯向城頭上攀來。
鷹巢戰士們努力扯動著半懸于城頭的滑竿,將一口口盛滿火油的巨大釜鑊移動到長梯的正上方,再拉動系于釜鑊一側的長繩,將火油當頭澆下,登時,城上一條條白練潑濺而下,蔚為奇觀。
長梯上的天師軍士兵們剛剛發出絕望的嚎叫聲,城上便擲下無數火把,長梯上立時燃起了熊熊烈焰,很多人攀至一半,便成為一個個燃燒的火球,發出不似人聲的凄厲叫聲從梯上跌落,僥幸沒有被潑上火油的士兵們也只得紛紛從長梯上躍下,壓倒城下大片的同袍。
那陣后督戰的祭酒駭然道“怎么會有這么多火油快快下令攻城器械暫緩攻擊,待敵軍火油耗盡再做計較。”
他沉吟道“命令所有弓箭手上前與敵對射,掩護攻城部隊”
天師軍中的箭手終于接近城下,他們開始進行壓制性射擊,雖然成功射中了一些將身體探出城外投擲火把、石塊的鷹巢戰士,卻沒有對他們造成致命的傷害,相反卻引來了鷹巢戰士的反射。大批沒有厚甲護身的天師軍箭手被近距離發射的重箭輕易貫穿,血如泉涌的倒地呻吟滾動。但很快,附近的天師軍士兵紛紛聚攏過來,樹起盾陣,護在箭手的前方。
鷹巢箭手雖然弓強箭利,又占了地利,但畢竟人少,還要分出大半人手殺傷攻城之敵,漸漸有些壓制不住天師軍箭手,終于不可避免的出現了死傷。
眼見著一個個負傷的兄弟被拖了下去,更多的鷹巢戰士殺紅了眼,干脆將身體整個探出城去,將一鍋鍋沸油向正在仰著頭攻城的天師軍迎面潑灑,將城下敵軍燙得豕突狼奔。但他們卻犯了守城大忌,天師軍箭手在盾牌防護下,向他們暴露的身軀射出一支又一支冷箭。一時間,鮮血飛灑,慘呼連連,焦臭漫空,城下轉眼成了人間煉獄。
南鷹一眼瞧見一名鷹巢戰士正在向城上猛潑沸油,突然身軀一顫,直挺挺跌下城去,不由心中大痛。
他一把推開持盾護在身前的戰士,怒道“傳令兵”
身后一名傳令兵大步上前,雙足一并道“有”
南鷹將他一把揪到面前,咬牙切齒道“你親自去告訴高鐵,哪有這么打仗的城上一共才多少油有這么浪費的嘛還有兄弟們也不能硬拼,要充分利用城墻和裝備的優勢再出現無謂的死傷,老子親手宰了他”
見那傳令兵一溜煙的奔去,南鷹才勉強壓下心中怒火,到底還是一伙新兵蛋子,打仗固然不能怕死,可也不能這般用己之短,補敵之長嗎吧
他轉過頭來,見張魯雙眼發直,面容扭曲,竟似發呆一般,不由心中怒火更熾,正要喝罵,突然心中一動,明白過來。這張魯之所以對自己心中畏懼,進而輕易投效,完全是當年一把大火燒得他僅以身免,他必是此時心中有所觸動。
南鷹輕輕一嘆,拍了拍張魯道“公祺,人若不能克服心中恐懼,便再不能保持心中那份從容鎮定”
張魯扭過頭,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道“謝主公。我,唉,這城下沖天的火光,讓我又想起了那個恐懼的夜晚”
“夠了”南鷹打斷他道,“今天是你最后一次軟弱,因為,不但從今日起,只有我們才能給敵人帶來恐懼,更重要的是,從今日起,你將逐漸成長為漢中的領袖”
見張魯的驚恐神色漸漸褪去,眼中也明亮起來,南鷹抽出鷹刀,微笑道“所以,請隨我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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