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鷹隨口道“哦前些時日瘟疫橫行,本使恰在宜陽與神醫張機先生一齊治病救人,不想竟然迎得天子圣駕”
王累終于現出呆滯神色“神醫張機”
他臉上閃動著明悟的光彩“上使您的尊姓莫非是姓南嗎”
南鷹心中大叫不好,可是已然無法收回,只得故作鎮定道“不錯郡丞竟然也聽說過本使之名”
王累突然發出喜悅不禁的歡呼,大叫道“原來竟然是您試問天下誰敢說沒有聽過您的事跡呢”
南鷹嚇了一跳,自己天子密使的身份都沒有讓王累激動成這樣,這是怎么回事
王累似乎瞧出了南鷹的困惑,目光射出感激崇敬之色,輕輕道“上使,您似乎并沒有將自己的壯舉當成一回事啊”
南鷹點了點頭,道“醫生治病,不是理所當然之事嗎有何壯舉可言”
王累呆了半晌,才嘆息道“上使,累今日算是五體投體了,您可知道因您和張機先生的義舉,到底救活了多少人嗎若非您不愿留下全名,只留下南神醫的傳說,只怕當今之世,民間為您立下的功德碑便數以千計”
南鷹失聲道“不會吧這么夸張”
瞧著王累茫然之色,連忙道“嘿這夸張嘛,便是言過其實之意”
王累搖頭道“非也別處下官是不清楚,但僅我益州一地,因上使而活者便不下三十萬人之多”
南鷹虎軀一震,突然想到了對鄭蓮說過的“希望”二字,又想到了那些面無生氣的患者和累累尸體,還有宜陽城中無數跪謝的百姓,不由眼中也蒙上了一層霧氣,他有些神傷道“沒有什么值得夸耀的,若是能再早些醫治,唉還有很多人能幸存下來”
王累不敢置信的轉過頭來,死死盯著南鷹的臉,嘴唇顫抖,似有千言萬語將要訴說,終于化作一臉的高山仰止之色。
南鷹卻苦笑著微微搖了搖頭。
兩人同時生出相交不深,卻心意相通的奇妙感覺。
良久,王累才顫聲道“能識得上使大人,實為累生平之幸唉怪不得,傳說中的寒冰令牌竟會出現您的手上,也只有您,才配得上這面號令天下的玉牌”
南鷹一時興起,正容道“郡丞大人切莫再以大人相稱,本使雖蒙天子賜令,卻并無一官半職在身”
王累竟然絲毫不以為意道“這又有何分別呢以上使活人千萬的功績,天下原也沒有什么官職可以相封了”
“說得好”賈詡策馬而來,“主公雖無天子賜爵位在身,卻蒙天子隆恩,與主公兄弟相稱,又有什么官職能比得上這份尊榮呢”
說著,遞過一個嗔怪的神色,顯然是責怪南鷹太過忠厚,輕易便透了底細。
南鷹暗暗一驚,只得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這番話落在王累耳中,卻無異于一個晴天響雷,他再次生出險些墜馬的感覺,失聲道“什么天子稱之為弟”
南鷹趕緊捂住他的嘴,眨了眨眼道“郡丞大人請低語”
王累終究是個聰明人,連忙道“是南使君”說著也眨了眨眼,竟是立即換過了稱呼。